紅薯,有花生,也有棉花。
種玉米和紅薯的多,其次是花生,最後是棉花。
百壽和海棠同乘一輛車,海棠就問他:“你說為什麼種紅薯和玉米的人家多呢?”
“因為這是糧食啊!紅薯結果多,玉米能當主糧。”
海棠聽明白了,他嘴裡的莊稼就是主糧。
百壽看著一塊地的苗不像是玉米,又像是玉米,就問:“祖母,那一塊田裡的葉子為什麼和別的玉米葉子不一樣?看上去葉片窄窄的。”
海棠看了一眼說:“那是高粱啊!長得很高很高,穗子很大,稈曬乾了也有大用。”
祖孫說著話,車子進入開封,河南巡撫孫國璽請雍正下車。
從雍正元年到去年,河南的巡撫都是田文鏡,然而田文鏡年紀大了,去年生病後就是孫國璽協理河南事務,接駕的人自然就是孫國璽。不過田文鏡病好後去了山東任山東巡撫,所以田文鏡過幾日在濟南接駕。
孫國璽乃是出身正白旗漢軍旗人,康熙六十年中進士,大部分時間在山東和河南做官,也曾去福建做官,但是很快又調回北方。
他帶領河南府的官員鄉紳再次參拜雍正,每當一個鄉紳被他介紹的時候,雍正的腦海就對應出現這個鄉紳的家族。
雍正初年推行官紳一體當差納糧,反抗最激烈的就是河南府的讀書人。就因為這個原因,雍正對河南府比較關注。
所以當這些鄉紳們向他磕頭問安的時候,他就問這些人家裡多少人口,有沒有子弟讀書,有多少田地。
往往土地越多,家裡的讀書人也就越多,對應出來做官的子弟也就越多。說得好聽就是耕讀傳家,說得不好聽就是掌握著土地和教育資源成為當地一霸。
雍正初來,坐了一天的車,也不想對這些鄉紳們說什麼。隨後見到了湖北的官員和鄉紳,接著是見到了山西的官員和鄉紳。
比較起來,山西人別看穿得很寒酸,但是和朝廷裡的人臉熟,與雍正對話的時候也放得開,應對得體,懂得進退。
等把這些人見完已經天黑了。
雍正說:“今日就算了,明日一早你們來回話,朕有話問你們。”
各處領命,留下三省大員,其他人都退下了。
雍正就問各處事務,重點詢問孫國璽黃河流經河南段的河務,他這幾日要去巡視黃河。
三省大員光是回答又花了很多功夫,眼看著時間太晚,雍正才放他們出去,打算陪著烏雅氏用晚飯。
孫國璽和其他幾位同仁告辭後沒立即離開,他在等海棠身邊的太監。
他出身正白旗下的漢軍旗,天然和同為正白旗的海棠親近,讀書人講究一個同鄉同年同師,旗人就講究一個同旗。前幾日山西官紳們謀劃吃下汽車廠這塊肥肉,這事兒大家都知道,鬧得沸沸揚揚,山西人表現出捨我其誰的架勢,河南人也不甘示弱。明著不如人家,但是私下裡可以努力一下,孫國璽和下屬以及同僚們商量了半天,覺得河南府也有機會。
在河南,汝州有煤礦(平頂山煤礦)南陽有鐵礦(舞陽縣鐵礦),妙的是兩處地方距離很近,同時開採同時冶煉,能和山西拼一拼。他剛才就派下屬和海棠身邊的太監們遞話,想找個機會親口和海棠說一說河南府的優勢。
就在他等太監的時候,弘曆出現了,笑著問他:“孫大人,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回去?”
孫國璽立即請安,笑著說:“雖然這會兒天黑了,但是皇上那邊還沒用完膳,不知道還缺什麼。奴才在這裡等著,若是裡面有缺的,奴才這邊兒也好調配,皇上好不容易駕臨一次,奴才們傾心侍奉,就怕出紕漏。”
“哦,”弘曆點點頭:“孫大人果然心細,怪不得皇阿瑪一直誇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