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於雍正而言,來山東不去祭孔無疑釋放了一個很危險的訊號,天下讀書人都看著呢,天下堅持三綱五常的人也都看著呢。他不會自毀長城,也不會在漢人平息對滿清的敵意後挑戰儒家支柱。
他是頭鐵,他不是傻!
尊孔不僅僅是他的行為,也是歷朝歷代皇帝的行為。雍正內心如何想大家不知道,反正讀書人們奔走相告,皇上要去祭孔了,這時候奔走的讀書人忘了他們幾年前因為官紳一體納糧罵雍正罵得有多難聽,那時候的雍正和所有的昏君一樣,望之不似人君,天下百姓人人得而誅之。
在這種此一時彼一時的氣氛裡,雍正要帶著諸王貝勒和文武百官去祭孔。海棠不去,只能是病了。
海棠不去,山東港口水軍當家人的瑩瑩也不去,她的理由是侍奉母親。
然而王府還不能不出個人,扎拉豐阿就把他那套沒穿過幾次的禮服穿上,帶著孫子孫女跟著聖駕去祭祀了。
海棠就在濟南養病,烏雅氏把海棠母女兩個接來說話,海棠就感慨起來:“現在和以前真的不一樣,以前年紀還小的時候日日生龍活虎,從兩千裡外的青海趕回京城,壓根兒不覺得累,一個月在馬背上都察覺不出疲勞,現在不行了。”
烏雅氏說:“不單單是你這麼想,去年我有一晚上,前半夜睡不著,快睡著的時候你四哥來請安,你不是不知道他那脾氣,後半夜早早地起來,到我寢宮外面嚎一嗓子,也別管我看見看不見,人家在外邊兒磕完頭之後該幹嘛幹嗎去了。
這一下鬧的我更是睡不著了,結果第二天起來,心口悶,眼睛澀,走路渾身都沉重,感覺行將就木,快不行了。我就叫了太醫來,調理了半個月才緩過來,當初我年輕的時候你六哥晚上不睡哭鬧一夜,我連著熬夜還是精神好。現在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海棠和這些女眷們在濟南待著,百歲百壽安康這些小孩子跟著一去。
路上幾個小孩子在一輛車裡,天氣悶熱,路況不好,大家的心情也都不好。好在有安康這個活潑的人在,她嘰嘰喳喳不停地講話,讓這煩躁的旅途變得稍微不那麼難以忍受。
百歲這時候抱著昏昏欲睡的百年說:“……什麼披薩,不就是肉夾饃少了一層餅子嗎?是不是百壽弟弟。”
百壽搖頭:“大哥你說錯了,我姐說的就是大餅子卷菜,弟弟聽山東人說大餅可以卷一切,這不就是洋人的大餅卷肉嗎?”
百歲點頭:“有道理啊!”
他說完低頭搖了搖懷裡的小堂弟,這是老六阿哥的長孫,因為他家沒人跟著出來,雍正親自帶著,就怕沒人照顧讓他受委屈了。百歲問:“百年弟弟,你說呢。”
百年迷迷糊糊睜開眼問:“到了嗎?”問的時候把嘴角邊的口水擦了擦。百歲說:“沒有,我們說肉夾饃和大餅呢。”
百年摸摸肚子:“大哥,讓你們這麼一說弟弟覺得餓了,吃點什麼?”
可是這車裡沒吃的啊,大隊人馬正在趕路也不可能為了他的小肚子讓所有人停下。
安康說:“我有辦法。”
她掀開馬車的簾子,剛把腦袋伸到外面,就有太監騎馬靠近了問:“大格格,您有什麼吩咐?”
安康說:“你去把我車裡的乾糧送來。”
車裡的百年露出抗拒的表情,“我不要吃乾糧。我聽說百壽哥哥的牙齒就是啃乾糧啃的。”
百壽開始換牙,聽了趕緊捂住嘴。“我這不是啃乾糧啃的,我這個是該換牙了。不過我姐姐的乾糧吃了是真的會壞牙的。”
安康惱怒地說:“才不是,姑姑說了,乾糧是乾糧,趕路的是才吃點,又不是當飯吃的。”他擔心小堂弟不樂意吃,就說:“百年弟弟,別聽你哥哥的,這是好吃的南疆乾糧,是趕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