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薊縣。
薊縣的天氣,和鄴城不同,畢竟相隔甚遠。此處靠近北方,比鄴城,亦或是臨淄要冷的多。雖然還未下雪,但是也寒風瑟瑟。
前些日子,自田豫領軍回到上垠,劉虞自然也得到了劉備在南皮大勝,並且佔據渤海全境的訊息。但劉虞還是不免坐立難安。
畢竟他未敢小覷袁紹,劉虞可謂滿心皆是對劉備在平原戰況的憂慮。自己扣下了荀諶、審配一行,也算是徹底得罪了袁紹。倘若劉備敗了,待袁紹回過頭來,先處理的便是自己。
近日探子來報不斷,可訊息時好時壞,尚且不知其中真假,有多少流言。此事猶如懸在心頭的鐘擺,每一下都撞得人心神不寧。
“平原之地,雖玄德有諸多良將,可袁紹……此番對戰,勝負不知啊。”劉虞緊攥著手中書卷,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
何況袁紹駐紮在唐縣的軍隊,劉虞更是忌憚有加。
劉虞站定在庭院之中,目光凝重,望向北方。這支軍隊離劉虞幽州邊境不遠,機動性強,領軍者又是河北四庭柱之一的張合張儁乂,隨時能如惡狼般撲來。
“玄德若真敗了,這支軍隊便是利刃,隨時可以突入我幽州境內。”
劉虞滿心憂懼,在庭院中徘徊許久,寒風撩動衣袂,恰似他此刻飄搖的心緒,終是長嘆一聲,拖著沉重步伐回到大堂。
案几上公文堆疊,他強撐精神坐下,提筆卻數次走神。
“唉,平原一役,還有變數,稍有差池,這局勢便不堪設想。我扣下荀諶等人,已然與袁紹結下死仇,他豈會善罷甘休。”劉虞喃喃自語,眉頭緊鎖成川,手指無意識地輕敲桌案,每一下都叩在緊繃的心絃上。
正出神間,堂外突然傳來急促腳步聲,一陣喧鬧。劉虞心頭一緊,手中筆“啪嗒”掉落,還不及起身相問,便聞一聲高呼。
“主公,大喜啊!劉玄德於平原大勝,袁紹大敗,許攸、沮授領殘軍退回鄴城,如今已然元氣大傷啦!”
劉虞先是一愣,似不敢置信,須臾間,臉上綻出驚喜之色,猛地起身,幾步跨至堂門口,一把扯過傳訊士卒,急切問道:“當真?可莫要錯報!”
“是…是!小人不敢虛報!”傳訊士卒先是被劉虞的反應嚇了一跳,隨後斬釘截鐵一般答應。
待士卒詳述戰況,確認無誤後,他長舒一口氣,雙手合十,仰頭望天。
“謝天謝地,玄德不負所望吶!”
劉虞聞得喜訊,那高懸的心終是落了地,可轉瞬之間,諸多亟待思量處置之事,便緊接著湧上心頭。
于軍事部署而言,在北新城與唐縣袁軍對峙的自家軍隊,此刻便是一枚關鍵棋子,極需謹慎落定。
劉虞負手踱步,目光凝思,心中暗忖:“如今袁紹雖敗,可張合一軍尚無訊息。北新駐軍,如何行動,還是件大事。”
他深知張合之能,能被稱為河北四庭柱,必然不是凡人。自己手底下,沒有像關雲長、張翼德那般的猛將,無以與張合對敵。
“張合者,河北四庭柱之一,威名赫赫。如今雖袁紹大敗,可其唐縣之軍尚無動搖。其軍隱而不發,威懾更甚。”
劉虞皺著眉頭,停步望向堂外北方天際,寒風呼嘯灌進堂內,似在提醒著局勢的凜冽,“我北新軍,久處對峙一線,軍力不如張合。一旦張合接令反撲,恐成潰敗之勢,屆時防線崩塌,幽州危矣!”
“我還扣著荀友若等人,也是件大事。荀諶、審配、郭圖皆是袁紹智囊,為其倚重。扣下他們,彼時是權宜之計,向劉玄德表個態度。”
“可如今時移勢易,這卻成了懸頂利劍。袁紹四世三公,,怎咽得下這口氣,即便當下力有不逮,難保他日不報此仇。”
劉虞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