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長漏永,寒風怒吼。
奚嬈的眼皮越來越重,託著腮看向窗外,整個世界彷彿都被吞噬於黑暗中,感覺到一種無法言喻的漫長與孤寂。
她的心跳猛然亂了一剎,心口鈍痛難忍,彷彿預兆著即將發生不好的事情。
奚嬈急忙跳下床,拿起桌上的蓍草,心驚肉跳地卜了一卦。
令她不可置信的事情發生了。
這個卦象,五年來從未在她手中出現過。
“吉,大吉……竟然是大吉?!”
她笑著哭了,哭著笑了,目光完全凝注在手中蓍草上,一刻也不敢眨眼。
先前她只是隨口撒了個謊,說普陀寺有一位得道高僧能根治血癥,沒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巧合。
阿湛跟蹤祁狅,發現他昨日去的地方正是普陀寺。
雖然無法靠得太近,不知道寺中僧人到底對他說了什麼。
但他定然是找到了救治昶兒的辦法。
奚嬈心懷敬畏朝著普陀寺的方向虔誠地拜了拜。
因為這個卦象,激動得一宿沒睡。
等天光微微亮起,她穿好狐裘走出房門,叮囑綠雪和翠翠她們留意大門外的動靜。
唯恐會因為疏忽一不小心錯過祁狅傳來的好訊息。
其實這種事情根本不會發生,因為暗衛丙與暗衛丁之間還保持著聯絡。
他倒是奇怪,為什麼一夜過去暗衛丁都沒有派人傳任何訊息回來,心底惶恐不安,生怕出了什麼意外。
直到早上巳時,公主府的所有人都齊聚在花廳,焦急地等候訊息。
奚嬈抱著鼎鼎玩在胡床上玩沙包,好幾次都沒聽清鼎鼎對她說了什麼。
她失去記憶後,頭一個認識的人是冷墨雨,第二個是她,第三個是阿湛。
眼下阿湛又告訴她,她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鼎鼎便纏上了他們,隔一會兒就要問昶兒什麼時候回來。
看到綠雪端上來的糕點,鼎鼎捨不得全都吃完,非要留給昶兒。
“哥哥,你不要吃了,昶兒還沒嘗過呢,剩下的全都留給昶兒!”
鼎鼎嘟囔著爬上阿湛的後背,“哥哥背,鼎鼎要飛飛!”
阿湛既高興又無奈,放下手裡的芙蓉糕,托住她的屁股便在院子裡飛快地跑。
“喲呼,鼎鼎是雪鴞,飛起來咯!”
鼎鼎咯咯咯地笑著,緊緊抱著他的脖子,“雪鴞是什麼,漂亮嗎?”
阿湛揚起聲來告訴她:“可漂亮了!渾身雪白,腦袋圓圓的小小的特別可愛!它們的眼睛是金黃色的,盯著人看的時候甭提多威猛了,你要是喜歡,等我們以後回了仇池,哥哥抓一隻教你怎麼馴養它!”
“好哇,好哇!等我馴養好了雪鴞,就帶著它去參加圍獵,抓好多好多獵物。”
鼎鼎拍著巴掌應和,看向阿湛的眼神從喜歡漸漸化為了崇拜。
儘管她忘了祁狅,但腦海裡總依稀會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雖然神色威嚴,但對她卻是極好的,時常揹著她玩,還答應過要帶她去參加圍獵。
突然,她抬手捂住眼睛,倒在了阿湛背上。
“鼎鼎你怎麼了?阿湛,你快停下來,鼎鼎好像不舒服!”奚嬈立時注意到了她的異樣,對著阿湛大喊。
阿湛趕緊停下腳步,把鼎鼎放下來,緊張地抱進懷裡。
奚嬈快步衝過來,“怎麼回事,眼睛疼嗎?”
不知道為何,鼎鼎方才猛然感覺到雙眼傳來一陣劇烈的抽痛。
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孃親,我沒事了。”鼎鼎揉了揉眼睛,“真奇怪,我眼睛裡也沒進沙子呀。”
奚嬈不放心,撐開她的眼皮看了看,發現確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