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吉良涼介被淘汰時的神情和白日二子一揮的哭臉猝不及防地闖入夢境,與進球和勝利後久久沒有散去的興奮和成就感衝撞在一起,讓本應身陷於安穩夢境中的潔世一遽然睜開了眼睛。
“……”
屏住呼吸心如死灰地推開五十嵐慄夢懟到自己臉上的光腳,全無睡意的他掀開被子起身,小心翼翼地繞過仍在酣睡的隊友們,推門走出了宿舍。
走廊壁燈亮著的光芒映入他的眼簾。
無比清晰地知道自己正在摧毀碾碎旁人的夢想前進,按照他過去表現出來的性格,肯定會因為這種殘酷的做法而心生歉疚與負罪感,但是,現在的他卻完全沒有這樣的想法,只能感覺到自己內心正湧動著的,是純粹的快樂和滿足,以及像在盛暑的天氣擰開一瓶冰鎮的碳酸飲料一口氣喝光一樣的舒爽感。
這是怎麼回事?……我真實的個性該不會很差勁吧,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他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一面想著等有機會要不要去看個星盤或者測一下最近很火的那個bti測試,一面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錄影室外。
來都來了,反正也睡不著,再覆盤一下今天的比賽錄影吧——他把感測器湊上感應裝置,看著自動門在他面前滑開來。
但和他想象中黑暗靜寂的錄影室不同,正對門口的大屏亮著光,深夜的房間裡竟然還有兩個人在,一個盤腿坐在螢幕前的地上,另一個坐在一旁的桌子旁敲打電腦,手邊的杯子上方氤氳著熱氣。
聽到自動門解鎖的“嘀”聲後,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門口,兩張雖然都沒什麼表情但同樣秀致端麗的面容無端讓本來只有電子螢幕散發出的微光照明的昏暗室內顯得亮堂了幾分。
潔世一愣在了原地。
“千切?相葉?”
“晚上好。”眼裡只有已經跑到了末尾的進度條的繪里世平靜地點頭回應了他,抬手打了個手勢用先前向千切豹馬說的話告知了他看錄影的話請隨意,“我戴著耳機而且結束就會離開,所以當我不存在就好。”
下午被御影玲王死死地盯著,又被凪誠士郎纏著陪他打了幾局遊戲,本來她也想躲個懶等明天再收尾,結果可能是這幾天為了提神灌的咖啡太多,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無法入睡,她乾脆爬起來打算今日事今日畢。
本來想著這麼晚了不會有人在,她連睡衣都沒換,只在外面披了件外套,趿拉著拖鞋就過來了,結果沒想到深夜的錄影室這麼熱鬧,再來一個人都能來局麻將了。
“誒?哦,哦,好的。”
和白天展現在人前的形象不同,她現在的頭髮亂蓬蓬地披散在身後,頭頂還豎著一撮張牙舞爪的呆毛,看上去像是沒被人仔細打理卻依然很好看的洋娃娃。
注意到她還穿著睡衣,潔世一面上一熱,不敢再看,低著頭走到千切豹馬身邊學著他的樣子坐了下來。
對方側過臉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在臉紅什麼?明明是露膚度約等於0的長袖衣褲款式吧。”
“!”
潔世一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惱羞成怒地反駁:“連什麼樣子都看清楚了,你看得也很仔細嘛!”
“嗯,因為真的很漂亮,所以多看了幾眼。”千切豹馬大方坦然地點頭承認了,“賞心悅目的人會讓心情變好。”
“說的……好像也是……”
潔世一撓了撓後腦:“千切來這裡幹什麼?”
“我睡不著,所以想來看看你今天的進球。”他仰頭看向面前的大屏,被它亮起的光芒籠罩著的臉上是自從來到藍色監獄後就始終保持著的冷漠疏離,“你也是睡不著吧?也對,畢竟白天時進了這麼精彩的球,這對前鋒而言大概是最美妙的瞬間了。”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