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里世是被醫務室裡說話的聲音吵醒的——算起來也沒過去多久——烏旅人和乙夜影汰過來探望千切豹馬了。
烏旅人是擔心千切豹馬的腿傷,而乙夜影汰聽說他要過來後死纏爛打地也要跟著,不用想都知道他是為了誰。
進門先是被女孩燈下恬靜美好的睡顏實打實地驚豔了一下,乙夜影汰隨後靈光一閃,義不容辭地決定肩負起吻醒睡美人的責任,好在被千切豹馬和烏旅人合力死死地攔了下來。
一手拽住還在試圖往前撲騰的隊友的衣領,烏旅人禮貌地向千切豹馬點頭示意:“你的腿沒有大礙吧?”
“不是你們故意讓我陷入只能過度消耗體力的境地裡的嗎?”不論如何,受傷的感覺還是不太好,所以千切豹馬覺得自己的冷言冷語應該並不過分,“現在再來說這種話有必要嗎?”
“當然有必要。”烏旅人不甚在意地回以微笑,“用可以採取的一切手段奪得勝利是一回事,但如果真的要揹負你的腿會從此廢掉的道德枷鎖的話還是會擔心的,我們又不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如果你介意的話,那我可以道歉。”
“……算了。”
千切豹馬眯起了眼睛,向他伸出一隻手來,掌心向上:“就像你說的——用可以採取的一切手段奪取勝利,這也是我的態度。如果以後再在球場上遇到,那你們可要小心了。”
“作為輸家聽到這種話,壓力還真大啊。”
烏旅人說,也伸出手,輕輕和他擊了下掌。
乙夜影汰冷不丁地出聲問:“但你的腿真的沒事嗎?”
他有自己的推理方式:“那她怎麼哭了?”
似乎是睡著前剛剛哭過,繪里世眼尾暈開的薄紅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格外刺眼,他覺得哪怕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人面對著她這樣蹙眉含憂的情態都會心生憐愛。
“有沒有可能,我這是困的?”
繪里世慢慢睜開了眼睛,把千切豹馬先前搭在她肩膀上的毯子抱在懷裡,連臉頰旁那縷總是神氣活現地翹著的呆毛都耷拉了下去。
千切豹馬柔和了聲音:“你回去休息吧,我不要緊。”
這時候醫生也折返了回來,剛和繪心甚八吵完一架情緒還不太穩定的他看到烏旅人和乙夜影汰時勃然大怒,嚷嚷著“我不是說了不要打擾病人休息嗎”毫不客氣地把兩個人丟了出去,又向繪里世連連道歉說麻煩她了。
繪里世搖頭表示沒事:“好,那我先回去了——關於之後的強化測試……”
“沒問題。”
千切豹馬向她點了點頭,露出的笑容漂亮到有些晃眼。
醫生見繪里世臉色不太好,喊住了她塞給了她一瓶維c片,包裝上的水果圖案讓她想起了什麼,往瓶蓋上倒了兩粒遞給千切豹馬。
見千切豹馬不明就裡,她笑起來:“是謝禮。”
千切豹馬一愣,也想起了那瓶草莓味的維c含片。
更像是糖果的含片在唇齒間被咬碎,舌尖嚐到一點清淡的果香和甜味。
柑橘味的。
繪里世出門時被攆出去的烏旅人和乙夜影汰還在門口徘徊,她回頭看了一眼醫務室緊閉的門,提醒道:“你們還是先回去吧,不然待會兒醫生會生氣的哦。”
乙夜影汰搖頭:“我是在等你。”
完全沒有被這記直球撩到的繪里世挑眉:“我爸爸說要離染頭的男人遠一點。”
經常被交往的女孩子誇挑染的髮色很酷很特別的乙夜影汰大為震驚,在個人審美和心動物件之間艱難拉鋸了一會兒,忍痛問:“……那我把頭染回去可以嗎?”
繪里世惡劣地歪頭:“也不喜歡沒有主見的傢伙。”
烏旅人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