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出現了一道橫向裂紋。
蛋身頻頻搖動,裂紋迅速向兩側蔓延,不多時,整顆蛋就攔腰裂成了上下兩半。
岑墨呆住:“他……好猛。”
俞向陽點頭:“是棵當兵的苗子。”
他們一人捧住下半截蛋殼,一人捧住上半截蛋殼,拆禮物般小心翼翼地開啟了蛋——沒有喙,沒有羽毛,沒有翅膀,沒有勾爪。
一個嫩生生的小嬰兒。
他穿著用半片蛋殼親自踹出來的小褲衩,皺著五官,咬著拳頭,一臉氣鼓鼓的模樣,對於“到點出世”這件事顯然很有意見。離開了溫暖的橢圓巢穴,第一次呼吸到流動的、陌生的冷空氣,他鼻頭一抽,響亮地嚎哭起來。
“不哭,不哭。”
岑墨趕忙托起他,抱進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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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離開岑墨的身體好幾個月了,抱窩期又隔著一層蛋殼,卻依然沒忘記岑墨的心跳和味道。熟悉的安全感一回來,嚎啕聲立刻減弱,慢慢就止住了哭。
倒是岑墨自己沒忍住,澀著嗓子抽噎起來,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在這百感交集的關鍵時刻,俞向陽展現出了極高的戰鬥素養,飛速切換至奶爸角色,事先預設的“新生兒照料任務”一二三四羅列在腦中,乾淨利落,逐項完成。
不到五分鐘,寶寶已經被擦拭乾爽,裹成一隻棉布小包,咬著奶嘴躺在岑墨懷中,喝上了人生第一口奶。
岑墨摟著寶寶,總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仔細端詳了片刻,猶豫著說:“唔……好像和胎生的差不多?”
“你也太謹慎了。”俞向陽扶著奶瓶,樂道,“什麼‘差不多’?是‘沒區別’。”
岑墨:“……”
他認真比較了一下字眼,自己都笑了:“對,是‘沒區別’。”
非要說有什麼區別,大概就是他們的寶寶沒在羊水中長期浸泡,面板比胎生的孩子舒展得更快,出殼才幾分鐘,已然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嬰兒了。五官標緻端正,這兒像俞向陽,那兒像岑墨自己,怎麼看怎麼可愛。
卻又切切實實是從蛋裡孵出來的。
嗯,好奇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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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將來他長大了,會相信自己是卵生的麼?”岑墨問。
俞向陽先是愣了幾秒,突然一拍大腿:“剛才應該把破殼過程拍下來的!”
白白錯失了珍貴的證明機會,他懊悔不已,指了指旁邊殘餘的碎蛋殼,問:“假如我們完好地儲存這堆蛋殼,以後拿給他看,他會信嗎?”
岑墨嘴角一抽:“……不會。”
誰能信這天方夜譚啊。
俞向陽視線下移,落到岑墨肚子上,靈光乍現,冒出了一個行之有效的補救方案:“墨墨,我們還有一次機會!等下一枚蛋破殼的時候,我們架八個機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拍紀念vlog,甚至……”
他曖昧地湊近了些:“為了形成詳實的證據鏈,增加可信度,生蛋那一段……也可以拍下來。”
岑墨“啪”地暴了一根青筋。
“你給我——”
滾!
礙於初生寶寶尚在懷中,不宜受到汙言穢語的連帶攻擊,“滾”字以飽滿口型替代,附送一個惡狠狠的割喉手勢。
俞向陽配合著擺了個“慘烈陣亡”的姿勢,笑道:“唬你呢。放心,老公已經總結過上一次的經驗教訓了,到時候一定全權負責,給你最周到的陪產服務,讓你生得順利、安心、舒服……回味無窮。”
“哼。”
回味無窮個屁啦。
岑墨面頰一熱,紅著臉道:“要、要記得尖頭朝下喔。”
“絕對。”
俞向陽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