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針扎入背部的頻率太快,快到凌飛鸞再次懷疑起舒安歌的身份。
沒有功夫在身的人,在施針時根本做不到這樣的速度和頻率。
懷疑歸懷疑,凌飛鸞並沒做什麼。舒安歌對他沒惡意,目前只有她能除去他體內蠱毒。
即使她接近他另有目的,凌飛鸞也不能因此停止治療。
施針不僅考較眼力,還要考力氣,舒安歌累的冷汗涔涔,將紅線逼到凌飛鸞手臂處,咬著牙說:“大人,現在需要在您小臂上割開一道傷口,將蠱蟲趕出來。”
“好。”
凌飛鸞說了個好字,舒安歌先將炭火盆放到床上踏板處,接著讓他調整了坐姿,飛快的在凌飛鸞手臂上割了一道口子。
黑紅色的血液噴薄而出,細細的紅線在血液中流動,落入炭盆後紅線化為灰燼。
舒安歌盯緊了凌飛鸞的胳膊,確認沒有紅線流出後,這才為他做了止血。
隨著體內部分蠱蟲被排除,凌飛鸞明顯感覺到身體好了一些。
“多謝。”
他淡淡道了聲謝。
“大人,今天從您體內驅逐出來的只是部分成蟲,只要蟲卵還未排乾淨,蠱蟲就會在您體內不斷滋生。”
舒安歌將銀針從凌飛鸞背上,一根根拔出,語調平穩的解釋他目前的身體狀況。
“嗯,這是什麼蠱蟲?是透過何種途徑進入我身體中的?”
中招這麼久了,凌飛鸞其實一直沒弄清楚,他上次究竟是怎麼中的招。
“這……蠱蟲千變萬化,民女不敢妄斷,但大人體內的蠱蟲應該屬於血蠱分類。傳播途徑很多,飲水、飲食乃至受傷時,透過傷口進入都可能。”
凌飛鸞聽舒安歌這麼說,眉頭微微皺起:“蠱蟲沒有防治之法麼?”
幕後主使既然有這樣的手段,就不會只對付錦衣衛,他們不能一次次中計,必須防患於未然。
“大人不必過於擔心,蠱蟲的培養並不簡單,擅長使用蠱毒的人很少,還很容易遭蠱蟲反噬。我可以為大人制作一些藥囊,普通蠱蟲聞到這個味道就會自行退散。”
至於那些不普通的,舒安歌還真沒什麼好辦法。
“多製作一些,需要的藥材直接開方子交給龍千戶。”
“好的,大人,治療時間的話——您看該怎麼定?”
凌飛鸞是錦衣衛指揮使,公務十分繁忙,考慮到這一點,舒安歌打算儘量以他時間為主。
她為錦衣衛治病的事,也不能一直忙著孃親和兄長,這次回去她就和家裡透透口風。
“按照你之前安排的時間便可。”
凌飛鸞說完話後人就離開了,照例由龍千戶將舒安歌送了回去。
正黃昏的光景,秋風蕭瑟,舒安歌下馬車後拉了拉衣襟,盤算著天冷了,該提前為葉娘子還有兄長裁冬衣了。
古文斌的腿傷在舒安歌和葉娘子的精心照料下,恢復的很好,這也有從錦衣衛那裡賺來的一百兩銀子的功勞。
普通農戶人家一年到頭也難賺來二兩銀子,即使在繁華富庶的京城裡,一百兩銀子也不是個小數目,能供尋常百姓開銷上七八年。
這次替凌飛鸞治好蠱毒之後,他會幫忙處理古康時拋棄妻子之事,想到這裡舒安歌興沖沖推開了房門。
門開了,舒安歌一眼就瞧見站在院子裡的人,瞬間繃緊了臉。
“大嫂,我知道兄長這事兒做的不太地道。但這麼多年來,兄長對你們孃兒仨也算仁至義盡。咱們古家好不容易出了一個在朝當官的,嫂子也該為文斌和秀娘多想想。”
“大嫂,大哥他心裡其實一直記掛著你們,這是三十兩銀子,大哥特地從俸祿中擠出來的。你就帶著秀娘回餘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