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醫由剛才那個奴婢領著神色匆匆地先進了雪花園,他一路小跑,額頭上甚至還滲出了些許汗珠。就在這時,老夫人邰氏也帶著滿臉的驚慌與焦慮,腳步踉蹌地朝著雪花園趕來。遠遠望去,只見薛鈴兒和香荷正靜靜地站在門口,翹首以盼著老夫人的到來。
待老夫人邰氏一到近前,薛鈴兒和香荷趕忙上前攙扶住她那因焦急而微微顫抖的身軀,一同緩緩走進了雪花園內。
剛踏入屋內,眾人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呆住了。只見那張原本寬敞華麗的大床上,此時正躺著面色蠟黃、毫無生氣的姜升。府醫走上前去,先是探了探鼻息,接著又翻了翻眼皮,最後無奈地搖了搖頭,默默地向後退去。
而一旁的明雪,則是頭髮散亂,宛如瘋癲一般地癱坐在地上,雙手不停地拍打著地面,嘴裡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聲。那哭聲在這寂靜的房間裡迴盪著,讓人聽了不禁心生憐憫。再看屋子裡其他的奴婢、婆子和小廝們,一個個全都齊刷刷地跪在地上,低著頭,嚶嚶哭泣著,整個屋子瀰漫著一股悲傷的氛圍。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老夫人邰氏瞪大了雙眼,目光如炬地緊緊盯著明雪身邊的容嬤嬤,厲聲喝問道。
容嬤嬤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六神無主,但面對老夫人邰氏的質問,她還是哆哆嗦嗦地開口如實稟報起來:“回老夫人的話,將軍夫人晚上特意邀請將軍過來用晚膳,之後兩人一起沐浴,而後便上了床歇息。可誰曾想,突然間將軍就昏迷不醒了,任憑我們如何呼喊,都始終不見將軍有任何反應。”
聽完容嬤嬤這番話,老夫人邰氏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響,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一晃。她強撐著站穩腳跟,聲音略帶顫抖地繼續追問:“你們到底給升兒吃什麼東西了?為何好端端的一個人會突然之間不省人事呢?”
容嬤嬤望著眼前那哭得肝腸寸斷、涕淚橫流的明雪,目光稍稍一轉,又掃了一眼站在身後戰戰兢兢的一眾下人。只見老夫人邰氏面色陰沉地揮揮手,示意所有人都速速退下。待眾人離去之後,周遭頓時安靜下來,只聽得見明雪時不時傳來的抽泣聲。
容嬤嬤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將軍夫人一心想著要與將軍行夫妻之實,便在酒中下了催情之藥。哪曾想,將軍飲罷此酒後竟然會突然暴斃身亡吶?還望老夫人高抬貴手,饒過將軍夫人一命吧!”
話音未落,老夫人邰氏猛地瞪大雙眼,怒不可遏地吼道:“你們這群蠢貨,簡直是膽大包天!來人吶,立刻將她們統統給我拖出去關起來!”她的聲音猶如驚雷一般在空中炸響,震得在場之人皆是一顫。
隨後,老夫人邰氏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痛,一個箭步衝到姜升那早已變得冰冷僵硬的軀體旁,撲倒在地,緊緊抱住他放聲大哭起來。哭聲悽慘哀婉,令人聞之心酸不已。
而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薛鈴兒,眼看著明雪和其他人茫然失措地被護院們強行帶走,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緊接著,她蓮步輕移,緩緩走到仍在悲慟欲絕的老夫人邰氏身旁,附身湊到老夫人耳畔輕聲低語道:“老夫人,依妾身所見,將軍似乎並非真正死去。倘若老夫人信得過妾身,可否准許妾身獨自與將軍相處片刻。妾身自有一種法子能夠令將軍起死回生。”
老夫人邰氏那飽經滄桑的面龐上,一雙充滿疑慮的眼睛緊緊盯著面前的薛鈴兒,似乎想要透過她美麗而嬌弱的外表看清其內心真正的想法。儘管心有疑惑,但在薛鈴兒那堅定且誠懇的目光注視下,老夫人邰氏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微微點了點頭,應下了她的請求。
隨著其他閒雜人等紛紛退出房間,原本稍顯擁擠的空間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薛鈴兒和始終跟隨著她的姜升靈魂。此時的氣氛顯得有些凝重,薛鈴兒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那道若隱若現的靈魂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