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應付完路望今,衛許霽趁拍攝間隙,和周鬱說了此事。
“行,她家裡沒意見就好。不過你記得派人去接她,這裡是京市,人生地不熟的,別再出事。還有,我記得我們住的酒店是被劇組包下來的,不太好安排住處……這樣,你讓小路和龐喜接觸一下,如果小路不反感龐喜,讓小路住龐喜隔壁。安全一點。”
周鬱囑咐完,見衛許霽神色冷漠,掖了掖唇角:“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後悔了而已。
衛許霽想著路望今的到來會犧牲掉一點點她陪周鬱的時間,沒想到,路望今還會分掉周鬱的注意力。
這樣周全的安排,周鬱從來沒和她說過。
怪不得周鬱那麼多朋友。
衛許霽沒說話,手背在身後,心裡盤算著該怎麼把路望今勸回去。
或者,她和祝簡說一聲,把祝簡也叫過來。
人多熱鬧。
等她們兩個見面吵起來,周鬱說不定就會覺得她們煩人,就會看到衛許霽——自己的小女朋友有多乖了。
正胡思亂想著,臉頰被人捏住了。
力道很輕。
衛許霽抬眼,周鬱眯著雙眸,盯著她瞧了一會,鬆開她,溫聲問:“在想什麼?”
衛許霽揚起一個崇拜的笑,真心實意地誇讚:“你考慮的真周到。”
周鬱還記得小師妹剛才的神態,警告她:“乖一點,她們是你朋友,不許搞事。”
衛許霽失望的哦了聲。
她安排完,坐在角落裡看周鬱拍戲。
劇組的氛圍和上一個劇組不同,如方方所說,很壓抑。
霍克唯有在拍攝時能安靜一會,其他時間總是在挑刺罵人。工作人員和演員都是一臉木然,畢竟他們不是在捱罵,就是在捱罵的路上。
柔柔湊過來,小聲告訴衛許霽:“老闆說,這是獨屬於封建社會,被皇權壓迫的普通人的麻木感。”
衛許霽扯了扯唇,笑不出來。
周鬱是霍克的“重點關照”物件,不論演的合不合霍克的心意,霍克都要將周鬱單拎出來“示眾”。
這時候,周鬱往往不說話,要麼喝水,要麼發呆,像個鋸嘴葫蘆,沉默地忍受霍克的譏諷。
一想到周鬱是因為她才接的這部戲,衛許霽就好煩。
更煩的是,她答應過周鬱,不會找霍克的麻煩。
周鬱補拍完某個鏡頭,衛許霽實在忍不住,圍上去,給周鬱扇著風問:“不拍了好不好?我們換一部戲,師姐,他好煩人。”
這話正好傳入狗皇帝耳中。
聽不得反駁意見的狗皇帝瞬間不樂意了,指著衛許霽道:“說不拍就不拍,你以為你是誰?真那麼有本事,你出資給她拍一部。現在我不罵她,等電影上映就等著被網友口誅筆伐……”
好吵。
除了他哪有人罵周鬱。
崔珏說了,周鬱是天生的演員。周鬱怎麼可能會被罵?
衛許霽耐心告罄,蹙起眉,腳一勾,拉過一旁的凳子,往上一踢,又旋腰換方向一踹,木凳子就被衛許霽踢向了霍克。
最先反應過來的周鬱。
她眼神冷凝,隨手抄起桌子上牛津詞典,砸到凳子上,砰的一聲,硬生生把凳子打散了。
詞典和凳子殘骸落到霍克腳邊。
過了幾秒,室內的人才反應過來,驚慌失措又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幾步,捂著嘴,都不敢大聲尖叫。
霍克呆愣地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凳子,良久沒說出話。
周鬱臉色差到極點,連一貫的溫和都維持不住,深呼吸幾口氣,和霍克說:“不好意思,小朋友愛玩,沒嚇到霍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