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趙太后佛堂門口的,是京都蓮花庵的兩個姑子,都已不算年輕,面容卻端正莊嚴,有慈悲之相。
那兩個姑子看到趙太后,行了個佛禮,便掀開佛堂的帳簾。
趙太后走上前去,看見了委頓在佛像前的孟婉兮。
孟婉兮披髮素衣,聽到動靜抬起頭時,只見下唇已被她咬破,沾了血漬,眼眶發紅,滿臉都是淚痕。
明明沒有錦衣華服,發上更無一點釵環珠花,可孟婉兮抬頭之時,乍然間,被淚洇花了脂粉的臉,竟有股勾魂奪魄的美。
趙太后面色更冷了。
她慢慢走上去前去,抬起孟婉兮的臉仔細端詳,冷冷道:“難怪熠兒這麼多年都不肯納妾,孟家的女兒果然都生得極美,哀家的兒子一個兩個的,都為你們神顛魂倒,欲罷不能。”
孟婉兮忍著噁心和懼意,直直看向趙太后那雙冷厲的眼眸,不肯露出怯意來。
孟婉兮先笑了下,又覺得不合時宜,便收起那笑,啞聲道:“我本京都棄婦人,美色於我何加焉?”
趙太后冷笑,譏諷道:“別對著哀家咬文嚼字,哀家不吃你們這套!”
孟婉兮自聽到蕭熠與柳玉瑩有肌膚之親後,一直都忍著不哭出聲來,就算對蕭熠失望至極,也還是沒想到他們已進展到這一步,到底沒能緩過神來。
她很是傷心,只睜著一雙空寂的杏眸,直直地看著趙太后,一句話也不說。
趙太后看著孟婉兮,忍不住皺眉,道:“你這是什麼眼神。”
孟婉兮眨了下眼,毫不瑟縮地看著趙太后的眼睛——
這一刻,她竟然看懂了。
趙太后那雙凌厲的雙眼裡,有不解,嫉恨,乃至忌憚。
生平第一次,孟婉兮對眼前這個凌厲美豔的女人,在此刻徹底沒了懼意。
她幽幽啟唇,問出心中不解:“母后,您究竟因何忌憚臣妾,忌憚臣妾的姐姐呢?”
趙太后聞言眉心一跳,立刻鬆開手站起身,居高臨下瞪視著孟婉兮。
她大聲斥責道:“笑話,哀家乃大虞的太后,皇帝的生身母親,哀家為何要忌憚你們姐妹?”
孟婉兮將散落到眼前的頭髮別到耳後,語氣平靜地道:“這就要問母后了。臣妾也實在好奇,不知道,母后究竟因何忌憚我們姐妹。”
趙太后唇邊勾起一抹冷笑,收斂怒容,冷聲道:“哀家從不在意你們。孟氏,你當了這麼多年的王妃,真以為善妒是什麼好名聲嗎?”
孟婉兮嫣然一笑,道:“善妒的人雖多,可打出名堂的,只有我孟婉兮一個。”
趙太后冷笑,道:“可在偌大的京都,你就算貴為寧王妃,充其量也只是個不為夫君所喜的妒婦,茶餘飯後的一個笑話罷了。”
孟婉兮扶著路輕輕的手,慢慢站起身,和趙太后針鋒相對道:“世間從不缺貌美的女子,憑藉陛下和王爺的權勢,想要什麼樣的美人得不到?我們姐妹就算貌美,也該是夫君的姬妾嫉恨,竟能礙著母后的眼,若非母后淺薄,便知我孟家女兒不止貌美而已。”
趙太后冷哼,不屑道:“婦人愚見,不堪入耳!哀家對你無德善妒不滿,害得熠兒成婚多年,膝下卻無子嗣。”
孟婉兮只看著趙太后,並不說話——不能有孕一直是她多年心中隱痛,如今到這步田地,她怎麼可能還願意為蕭熠生孩子?
趙太后看孟婉兮不應,又道:“孟氏,好好看看京都的正頭娘子,學學如何做個賢妻。哀家若是你,便替夫君多納幾個姬妾,充實後院,開枝散葉,坐穩王妃之位。”
孟婉兮忍不住笑出來聲來,道:“母后說得也對?王爺不是臣妾一人的夫君,也是大虞的王爺,是應當廣納妾,多生活”
趙太后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