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嶽心念一動,盛了一碗白粥,溫柔地看著孟屏君,道:“屏兒,若你肯好好陪為夫吃頓飯,為夫便讓你見見孃親。”
“當真?”孟屏君懷疑地看看他,又抬頭看看司琴。
“朕是九五至尊,一言九鼎。”蕭珩嶽鄭重道。
孟屏君卻還是不信他,只抓著司琴的手,道:“屏兒餓,你給屏兒吃的好不好?”
司琴囁嚅道:“娘娘,奴婢無能……”
孟屏君聞言,生氣地抓著司琴的手,朝手掌狠狠咬了一口——
司琴不敢叫出聲,更不敢推扯她,只拼命忍著。
孟屏君直到口中傳來血腥味,有點噁心地吐了出來,擦擦嘴,委屈又嫌棄地看著司琴。
“我孃親比你漂亮,比你有骨氣,你才不是我孃親!”
司琴無奈,道:“娘娘恕罪,是奴婢沒用。”
“屏兒,朕說到做到!”
蕭珩嶽不滿孟屏君的注意力都在司琴身上,用筷子夾了一個蟹粉獅子頭,將它弄碎在粥碗裡,誘哄道:“來朕身邊,吃完這頓飯,朕就帶你回家省親。”
孟屏君還是不肯過去,執拗地道:“我不信你,蕭珩嶽,你總是騙我。”
蕭珩嶽無奈,他確實有諸多不得已,曾對孟屏君許下的諾言,許多都不能兌現。
可他許諾時都是真心的,只是還需要一些時間,將諾言一點點變現。
蕭珩嶽端著碗,向前走了兩步,柔聲道:“這次定不騙你,屏兒——”
孟屏君卻如見了洪水猛獸,竟不知哪來的力氣,扯著司琴拼命往後退。
她素衣烏髮,沒有一點飾物點綴,蕭珩嶽可以清晰地看見她汗溼的鬢髮,眼眶發紅的淚眼,還有清瘦的身形。
他再度苦笑,終於下定決心,妥協地對李英道:“李英,你現在就去司禮監,命他們即刻擬旨蓋章,允孟夫人明日進宮見淑妃娘娘,今日就去孟府傳旨。”
“諾,奴婢這就去。”李英躬身退了出去。
大虞設有司禮監,有秉筆太監和掌印太監之職。
秉筆太監代替帝王批閱一些奏安折、謝恩折及賀折等,也會草擬一些皇帝交付的奏摺,以代天子口諭。
掌印太監在秉筆太監批閱的奏摺上蓋的是皇帝私印,而非傳國玉璽,百官若對司禮監批閱的摺子有疑義,可用奏事折再遞一次摺子,直達天聽。
"屏兒,你現在總該相信為夫了吧!" 蕭珩嶽頗為無奈地看著孟屏君。
孟屏君微微皺起眉頭,臉上還有些疑惑和猶豫,咬了咬嘴唇看向司琴。
司琴哪裡敢說什麼,只能拼命地點頭,示意孟屏君可以暫時信了蕭珩嶽。
孟屏君可憐巴巴地看著一桌子的美味佳餚,可身體的飢餓感和本能的抗拒兩廂僵持,讓她一步不敢挪。
“無礙,先答應他。”
一道熟悉至極的溫柔聲音忽然在她腦中響起,讓她近乎本能地想要去信賴親近。
“屏兒別怕,至少現在,他不會傷害你。”那道聲音像孃親一樣,極溫柔地安撫她
終於,孟屏君終於嚥了口口水,緩緩開口道:"我……屏兒,屏兒就先吃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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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梧宮殿內,蕭珩嶽沒用幾口飯,一直在應付孟屏君瘋狂找茬的兵荒馬亂。
今日的孟屏君比往日更能折騰。
一會怨他,罵他薄情寡義罵他負心薄倖,甚至還要動手打他。
他不敢弄傷她,結果束手束腳的,反倒臉上多捱了結結實實的兩掌。
一會兒,孟屏君又驚懼地看著他,言語間皆是對他的懼意,說什麼最難揣測帝王心,她當初就是遇人不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