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紫星閣分外熱鬧。
蕭熠鐵青著臉,看著屋內圍了一圈的人,火氣一點點往外冒。
除了先到一步的路小白,素簡和烏木也緊隨其後翻窗進來,一灰一黑兩道身影不算顯眼,可竟沒人攔住。
素簡說是奉淑貴妃之命,前來寧王府照看孟婉兮的身體,沒有拜帖又怕誤了時辰,只得先進府再知會王爺一聲。
還不待蕭熠發作,戴著面具的張廷被陳瑾追著趕著,仗著極佳的輕功,緊跟著竄到了屋內。
陳瑾有些羞愧地看著蕭熠,吶吶道:“奴婢失職,主子,咱們要不——”
蕭熠冷笑,道:“堂堂寧王府,讓外人如入無人之境,直直闖進本王的寢所,你確實失職。”
這幾人竟能湊一塊兒,深夜來闖他的紫星閣,說不是結夥行動,只怕他們自己都不信。
張廷聞言忙道:“王爺誤會了,在下追盜匪誤入寧王府,本來打算悄悄離開,沒想到陳管家功夫高強,一時纏鬥住了。見王爺窗開著,似有爭吵聲,還以為那盜匪跑進了王爺臥榻,這才過來一探究竟。”
蕭熠冷冷道:“陛下的暗衛,什麼時候還幹捉拿盜匪的活了。”
張廷不以為意,解釋道:“說來慚愧,在下是跟著素簡姑娘出宮的。王爺知道的,陛下一直對淑妃——貴妃娘娘放心不下,這才——”
蕭熠不信他,只冷聲道:“那你現在可以走了。”
“這——”張廷看向路小白,言外之意,若是無事他便先撤了。
路小白哪裡還看得到他,正忙乎著搬來屋內最大的木椅子,仔仔細細擦了又擦,請孟婉兮坐下歇著。
張廷:“”
果然是奴顏媚主的狗東西,張廷心中暗罵。
張廷是路小白花了五千兩,好不容易才請來的打手。
路小白自知打不過陳瑾,索性坑了張廷,星夜陪他跑一趟寧王府。
張廷原本不肯的,除了哥哥張秀好不容易才從北疆回來,兄弟二人還來不及聚一聚,還因為其實——他也打不過陳瑾。
路小白說無妨,纏住他片刻便好。
張廷還是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暗衛要輕功好,要手段狠辣,可更重要的,是行事要隱蔽。
沒有暗衛會由主動從暗處走到明處,暴露自己的真實底細,主動招惹打不過的高手。
結果路輕輕練完功,冷著一張俏臉,便要跟著路小白去夜闖寧王府。
離譜的是,她分明重傷未愈,無論是沈嬤嬤還是路小白,居然都不攔著。
張廷看不下去,勉為其難地開價五千兩,跟路小白跑一趟寧王府。
結果剛進寧王府不久,便遇上了另外兩個人———險些被王府護衛發現的素簡和烏木,這二人竟連夜行衣都不穿。
張廷不喜歡湊這熱鬧,既然路小白用不上他,轉身就要走。
“慢著!”孟婉兮出聲叫住張廷。
張廷回頭,眾人的目光皆落在孟婉兮身上,只見她坐在雕著螭龍的木椅上,雖面色蒼白仍威壓不減,一字一句清晰地道:“既然來都來了,趁著烏木和素簡這兩位醫者也在,不如在京兆府和宗正寺勘驗和離書前,就本王妃——”
孟婉兮頓了頓,想到如今自己已不是寧王妃了,改口道:“就我被人暗害,以至難有子嗣的事,今夜就做個徹查吧。張廷,你是陛下的人,留下一起做個見證。”
張廷:“是。”
蕭熠皺眉,剛想開口拒絕,被孟婉兮打斷:“王爺,看在我做了多年寧王妃的份上,請速速派人守住猗蘭院,莫讓府中的婢女僕從靠近。”
路小白開口,小聲道:“主人,我已讓——”
自孟婉兮搬離猗蘭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