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詔挑了挑眉,望向沈臨鶴,“這金吾獄都快成你家了,出入自由,還能會客。”
沈臨鶴懶懶一抱拳,“全仰仗傅將軍。”
傅詔覷了一眼沈臨鶴的臉皮,心想年紀越長倒是這皮越厚了。
他剛要離開,卻聽沈臨鶴叫住他。
傅詔回頭,用眼神詢問。
只見沈臨鶴半個身體都倚在欄杆上,閒閒笑道:
“傅將軍不若也見見那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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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明堂中,傅詔命人上了茶水。
沈臨鶴在堂中溜達了一圈,除了桌椅小榻便是書籍。
“無趣。”
沈臨鶴搖搖頭,在桌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便皺了眉,嫌棄地將茶杯放回了桌子上。
傅詔輕輕瞥他一眼,“我這裡的茶水就是為了解渴除乏的,沒你那麼多講究。”
正說著,一個身披灰色斗篷的人進了啟明堂。
傅詔猜到沈臨鶴既想給他介紹這位客人,想來此人的身份不一般。
可沒想兜帽一摘,傅詔見到那人的臉時,還是有一瞬間的驚訝。
“三皇子?”
來人正是三皇子李未遲。
若非傅詔記性好,先前宮宴時遠遠見過李未遲,他今日都不一定能認得出來。
李未遲嘴角噙著溫和的笑意,微微頷首:
“傅將軍。”
算是打過招呼了。
傅詔目光掃過沈臨鶴,似乎有些怪他沒早說是三皇子要來。
但無法,傅詔只得拿了個茶杯給李未遲斟茶。
李未遲毫無皇子的架子,端起茶杯就喝,臉上一點嫌棄的神情都沒有。
見他舉止自然大方,眉宇間隱隱有皇家高高在上的氣質,但卻又不讓人覺得厭煩,傅詔心中暗暗吃驚。
忽地明白過來,沈臨鶴所說皇室並非無人可用是什麼意思了。
“今日前來,多有叨擾。”李未遲看向傅詔說道。
隨後朝沈臨鶴掃了一眼,又道:
“原以為臨鶴往金吾獄走這一遭必然不能全須全尾了,沒成想你們二人竟是少時的玩伴。”
傅詔沉默片刻,才緩緩說道:
“也未曾想到,沈臨鶴的背後之人,竟是三皇子。”
李未遲笑了笑,神色坦誠,“不能說是背後之人,只能說是…脾性相投、互相珍重的同路兄弟吧。”
傅詔垂下眸子,一時間沒有開口。
不管如何,如今沈臨鶴將他的目的明明白白擺在傅詔面前了,那就是讓傅詔也暗中扶持三皇子,最後推翻太子甚至是聖上,登上帝位。
三人都是聰明人,不用說得那麼明白,便知深意。
李未遲也不急,喝了那杯澀口的茶,竟又給自己斟了一杯。
傅詔奇怪,即便三皇子自瑤妃故去,日子大不如從前,可宮中的茶便沒有差的,怎麼如此不講究。
沈臨鶴見他神色,含笑解釋道:
“瑤妃娘娘故去沒多久,未遲就被人下了毒,幸好發現的早,撿回了一條命,可這味覺卻受了影響,苦和酸都嘗不出來。”
傅詔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比三皇子年長兩歲,他幼時雖無人陪伴,可好歹吃喝不愁,日子還算過的去。
可李未遲一介堂堂皇子,竟每日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不一定什麼時候,一條小命就沒了。
算來,他那時不過幾歲而已。
不過李未遲倒是一臉不在意地笑道:
“老天對我還是寬待了,嘗不出苦總比嘗不出甜要強多了。”
“怪不得宮中再無三皇子訊息,”傅詔神情一凜,“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