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姑娘!”
一聲驚喜的喊叫聲從別院內傳出來。
不一會兒,一身玫紅色衣裙的安平郡主如一隻翩躚的蝶兒從院中跑了出來。
她好似不經意一般,把擋在南榮嫿身前的郭念真撞開,而後親暱地挽上南榮嫿的胳膊。
“我就說你這樣穿好看吧,果然是我大慶國第一美人!旁的誰都比不上!”
安平郡主說完還驕傲地瞥了一眼郭念真。
不顧郭念真快要氣炸的模樣,安平郡主拉著南榮嫿,招呼著一干高門世家的公子貴女便往別院內走去。
安平郡主畢竟是皇室郡主,方才那些附和郭念真的人不敢再出言幫襯,只一個個低著頭,一言不吭地從郭念真身邊走過,仿若這樣便能降低存在感一般。
郭念真雙眼怒睜,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她垂著的雙手緊緊握成拳,幾個深呼吸之後才緩緩鬆開。
“哼,一幫勢利眼,”她嘴角掛著一抹譏笑,“還有一個不守婦道的郡主和一個不知從哪跑出來的窮酸平民,你們且等著看吧…”
說完,郭念真昂著頭走入了別院。
在眾人沒有注意到的角落,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
欣賞完熱鬧之後,馬車上的女子才緩緩從車上下來。
她這次沒有用輕紗覆面,柔婉的面龐上帶著一抹淺笑。
環顧一週,女子臉上的笑意更深,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空氣中有讓她著迷的氣息。
隨後,她邁步朝別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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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迎春宴的佈置比往年更加奢侈精緻。
筵席設在寬大的亭中,男席和女席僅由一條細細的曲水分隔開,曲水上方墜下來幾尺高的紗簾,紗簾的布面上有書畫大家畫的大慶國山水圖,如此裝飾倒是別有意趣。
安平郡主最是討厭規矩,於是這紗簾也只是意思意思,遮得一點兒也不嚴實。
男席和女席雖隔開,但依舊可以透過紗簾看個大概。
亭子雖是四面大敞,但地下卻建了火龍,早半日火龍便燒了起來,竟硬生生將這碩大的亭子燒的暖烘烘的。
今日無風,陽光甚好,於是公子貴女們坐在亭子裡倒是有了春日的感受。
有耐不住熱的,紛紛脫去長披和狐裘,露出精緻的衣裙,倒又惹來一陣或真或假的讚歎聲。
朝堂之上父兄們拉幫結派,朝堂之下公子貴女們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有人帶著家中的任務前來,務必要與哪家的公子小姐攀上關係。
有人想趁著迎春宴尋箇中意的郎君或者夫人,更有甚者,直接便在迎春宴上相看起來。
真是處處熱鬧。
除了女席的一處角落。
安平郡主將南榮嫿安置在此處,便去招呼客人了。
因著南榮嫿平民的身份,沒有貴女願意與其一桌,於是她獨自坐在角落飲茶,倒也樂得清淨。
男席那處時不時有打量的目光看過來,南榮嫿皆視若無睹。
可她想圖清淨,偏有人不願意讓她清淨。
郭念真進了亭子中環顧一圈,徑直朝此處而來,坐到了南榮嫿的對面。
南榮嫿一抬頭便能看到郭念真那張高傲如孔雀的臉。
可惜了,明明長了副好相貌,偏偏有一顆狹隘的心。
郭念真看到南榮嫿掃了她一眼,而後卻一言不發將視線挪開了,她心中怒極,挑了挑眉說道:
“方才聽安平郡主叫你‘南榮姑娘’,這姓倒是從沒聽說過,不會是住在哪個深山老林裡吧?”
南榮嫿有些意外,她眸色認真地看向郭念真,問道:
“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