憫兒問染墨,擎勝哥哥去哪兒了?染墨笑曰,那位擎勝哥哥正在先生督促下加緊練武呢。
她想起那日,辦妥憫兒的事後,跟擎勝說:“此番多虧你相助,我抓緊把你送還回去吧。”擎勝為這事特意跟先生多請了幾天假,也落下一些課業。
擎勝一副吃癟的表情看著她,“拜託,請不要用送還這個詞好嗎?之前是借用,用完又送還,合著我在你眼裡真真是個物麼?”
染墨心說,可不就是個稀罕物呢。嘴上哪敢說出,忙哄他道:“騷,對不起,我一時嘴拙,只想著把心愛之物送還他人,真有點捨不得呢。”
擎勝臉上露出點值得玩味的笑意。染墨一想,壞了,說好暫不跟此人言說公事以外的話,怎麼又開啟甜蜜嘴仗了。
擎勝見她不語,便說:“就算當作物我也認了,不過既然是物,就算不供著,你也總得把我託著抱著方能送回去吧?”又笑呵呵補充一句,“讓我抱著也行。”
染墨只嘆,又招惹到這冤家了。眼珠轉轉,說道:“先別說抱不抱的,我且問你,你就不想讓我在教習先生面前誇誇你此次的義舉嗎?”
擎勝聞聽,思緒又飛到那日堂審,縣尉當眾誇他為義士的情形,臉上不由露出些許得意之色。對於少年兒郎而言,獲得他人肯定和讚譽幾乎是不亞於和好友親密相交的事哩。
他眨眨眼說:“這個隨你,看你覺不覺得我值得誇讚吧。但有一條,我希望你能答應,權當對我此番努力的一個獎勵。”
染墨略疑惑地看向他。擎勝接著道:“廢除我和你之間的不說話約定,我們依然像往日那樣交談、交往。”目光灼灼地看著染墨。
染墨心想,這是多好的解除彼此間“結界”的臺階啊。可作為契約意識強烈的染墨,又有點張不開口。
擎勝鄭重說道:“你且不必擔心我們正常交往後會影響學業之類,你我現在都有專注要做的事情,又有老師監督,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染墨心潮澎湃。這麼一個有著仗義胸懷的男孩,幫了她這麼大忙,也僅僅是要求能跟她一如既往地說話交流,她還拿捏個什麼勁呢?
想到這,她點點頭,並篤定了一個小心思。擎勝見狀,高興地上來就要拉她的手。染墨止住他。他有點委屈地看著她。
染墨輕聲語道:“除了這個,你就不想要個額外的獎勵嗎?”擎勝聞聽,欣喜地睜大眼睛看著她。
說時遲那時快。染墨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上前一大步跨到擎勝身前,微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輕吻了一下。然後羞紅著臉逃也似的跑開了。
留下擎勝立在那邊,輕撫面頰,眉目含笑,心潮起伏。
風輕雲淡。染墨又去了梁大夫醫所。主要為感謝梁大夫在憫兒一事上的大力幫忙。另外也是轉移下注意力,平復下這兩日的心情。
見到梁大夫,染墨躬身致謝。梁大夫說切莫如此,救助那孩兒是每個醫者的本分。
這時,從門外進來一個年輕後生。正是那晚一道過來照看憫兒的梁大夫之子。梁大夫介紹說,他叫梁聰。二人相互施禮。
染墨此番正是為此子而來。她之前問過樑大夫,家中可有女兒。梁大夫說只有此獨子。
染墨心中躊躇。她之所以關注梁家子女,正是因為前世一樁慘劇。
梁大夫那時是小鎮化工廠的廠醫。平日裡也對外看診,幫助了不少患者。
他有一個女兒,長得健康端正,在化工廠做工。誰料天有不測風雲,某晚她在廠中值夜班,看守熬原料的大鍋。
也許是太困沒注意,竟不慎跌入那口滾燙的大鍋中,被燙得體無完膚。幸得旁邊工人救出送醫,卻也落下嚴重燙傷和殘疾,痛苦不堪。
梁大夫目睹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