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者,我不管你是誰,但現在你就是這荒野山峰上的一隻蒼蠅,還是被人折了翅膀的蒼蠅,蹦躂不起來了。”
“我勸你乖乖束手就擒,我不傷害你。否則的話……你別怪我心狠手辣!”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剛才的一切只不過是虛情假意,是試探。
白萬雄那張馬臉皺了皺眉,額頭上即刻顯現出多條深陷的褶皺和凹痕,如同地壟溝一般清晰,一層細細的汗珠從凹痕裡緩緩流出。
晏惜寒不知道對手為何如此,很明顯他在擔心著什麼。
原來白萬雄臨來之前,城堡堡主千叮嚀萬囑咐,想盡辦法招降那個人,他是個人才啊!
扎羅島上不缺人,缺的是有能力能成大事的人才,我不會看走眼的。
堡主是沒看走眼,要是換成別的流放者看見今天這陣勢,早嚇得尿褲子了,已經跪在地上求饒了。
但眼前這個人氣宇軒昂,一副傲骨錚錚,不可能為城堡所用,這白萬雄一搭眼也能看出來,可堡主並不知曉這一點。
一會兒兩下里交手,必不相讓,不是彼殺此,就是此殺彼,他不會讓這個人活著進城堡。如果這個人進了城堡,那他就不是白爺了,而是白孫子了。
可如果殺了這個人,他又擔心堡主眼裡不揉沙子,識破他的心思,他有點進退兩難了。
“白萬雄,這大白天的你喝醉了吧,簡直痴人說夢!”
晏惜寒右手把利刃抬起,用左手拇指肚象徵性地在鋒刃上試試銳利程度。
“白萬雄,你不要仰仗你們黑衣人人多群毆我,我的蘭博刀嗜一個人的血還真不過癮。”
“你們如果知趣的話,都給我滾犢子。否則,休怪我利刃無情!”
口氣如鑄鐵般毫不妥協。
“誒嘿呀,真是蹬鼻子上臉,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給你臉你不要,給你繩子你不接,偏要與黑水河城堡對著幹,一個螻蟻跟大象鬥,找死!”
白萬雄罵完,輕轉頭顱,瞧了瞧身後。
轉回,他嘴唇上撅,對晏惜寒露出輕蔑鄙夷的神態。
只是晏惜寒沒看明白,白萬雄是對他這個人輕視,還是對他剛才說的話不屑。
“宰了這個雜碎,白爺。”白萬雄身後有人提議。
晏惜寒只感覺周遭眾人怒火沖天,被白萬雄剛才那有意示弱的回眸一瞥,煽動得簡直要冒煙。
“對,宰了他。”
“宰了他,讓他小覷我們黑衣人!”
接著其他黑衣人也同聲附和,速度快得使晏惜寒不敢相信。
高亢的尖利聲音如同犬吠,在林間縈繞、盤旋。
“你們這幫犢子玩意兒,剛才還頗為友善,惺惺作態,默不作聲。怎麼,只一瞬,竟像緊咬不放的一群鬣狗,想要爺爺我的命?”
“你們這幫犢子玩意兒,是不是覺得自己手中拿把刀,就成關公了?把誰都不放在眼裡?”
晏惜寒回望一眼,看見刀疤兩手持刀把持著石屋門口,身體略靠在凸凹不平、粗糙的石壁上。
他知道刀疤儘量不讓黑衣人看出來他的傷有多重。
刀疤一副神態高度戒備的樣子,灼灼目光凝視著前方。
晏惜寒視線從刀疤肩上透過,看見掩靠在石壁裡側的女人臉和一抹刀光。
看來女人也做好了殊死搏鬥的準備,她在為自由和生存而戰。
白萬雄用空手習慣性地摸摸鬍鬚,方覺鬍鬚早已不在,便順手摸摸光滑的下巴。
不過話說回來,晏惜寒適才那番話的確有點張狂。
你誰呀,不就是流放者中那個漏網之魚嗎?
你有資本張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