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府。
對於範府的下人來說,這兩天心裡可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寧。
在這之前,範府是整個北涼城數一數二的大世家。
經營著特供北涼鐵騎的馬場,基本上等於鐵飯碗一樣的存在,範府的下人也因此承蔭。
無論是在府上伺候,還是來回跑押運商線,亦或是去馬場做夥計,工錢都要比其他府邸上多出一大截。
但最近範府頻頻傳出的訊息可不太好,先是傳出北涼王世子與范家小姐的婚約。
本來是美事一樁,若兩家聯姻,那范家自此就從商戶之家變成了王親國戚,身份地位也自然水漲船高。
但誰曾想半路殺出一個做紡織生意的宋家,將婚約半路截胡。
大婚舉辦的倉促,宋家千金一躍成為世子妃,宋家也因此成為王親國戚。
擺在范家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繼續嫁女,但屈居側室,甚至還要為奴為妾,總歸能沾上點王親國戚的光彩。
再就是毀約,其實也算不上毀約,畢竟王府還沒有下聘,於法理不合。
結果可想而知,範府選擇了後者,甚至是最極端的後者:招了個賣身葬母的窮秀才入贅。
雖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吃瓜的百姓不知道真實情況,那些達官顯貴對範府的態度就可見一斑了,這下所有人都在傳範府要不行了。
再之後便是陳乾受封馬政知事,更是傳出陳乾與露香齋的露娘春風一度,還留下兩首情詩,惹的在北涼才子心中如聖潔女神一般存在的露娘徹底傾心。
外人眼裡,便是贅婿都嫌棄範府家道中落。
最後便是這位範府老爺去馬場視察,結果卻摔斷了雙手雙腳,範府大門緊閉,竟是連一個去探望的都沒有。
範府的下人們這時候哪還有往日的威風,別說鐵飯碗了,就是什麼時候被抄家都兩說。
但當奴才哪有什麼命運,都是跟著主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榮嬸來範府已經有年頭了,甚至範海棠出生之前她就在,雖然是個奴才,但她自認是個高階的奴才。
王爺親口許諾,只要它將範世恩一家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全都彙報過去,便保她榮華富貴,從此脫離奴籍。
可轉眼二十多年,她的人生也走過了大半,未來還有多少年可以活?她不知道。
但現在,榮嬸看到希望了。
範世恩摔斷了手腳,範府家道中落,門可羅雀,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等范家一倒,她就可以脫離奴籍,光明正大的享受榮華富貴的生活。
必須儘快把範世恩最新說的話傳出去,傳給王爺!
榮嬸這樣想著,當下便避開所有人的耳目,準備稍稍溜出府去。
奈何還沒出門,就被範海棠擋住了去路。
“榮嬸,你要去哪兒?”
範海棠一身紅衣,在夜色下卻是顯得格外攝人。
榮嬸心裡一懼,但很快就趾高氣昂起來。
“老奴告過假了。”
榮嬸如此說,一副完全沒有把範海棠放在眼裡的樣子。
“告過假了?”範海棠冷哼一聲,“榮嬸怕是還不知道,範府從此刻起閉府,府中上下一律不可外出。”
榮嬸臉上微微露出訝色,卻是準備吧範海棠的話當成耳旁風。
“老奴告過假了,老奴要出府去。”
說著榮嬸便要繞路過去,範海棠二話沒說,只是拍拍手,兩名武師瞬間從門後出來將榮嬸直接擒住。
“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榮嬸下意識反抗,“告訴你們,我可是……”
話說到這裡,榮嬸猶豫了一下,沒接著往下說。
但範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