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收納架上傳來清脆的碎裂聲,接近著“啪”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拍落在了地上。
收納架前冥想的女人捂著胸口微微清咳,泛黃的白熾燈照在她發白的臉上,女人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面前擺放著十幾個形態各異的鏡子。
“看起來不太順利!?”戴著鴨舌帽的少年抱著肩膀慵懶地靠在門框上,帽簷下的陰影遮住了大半張臉,如果不說話很容易還讓人誤以為是睡著了。他默默走到女人身邊,蹲下腰看著地面上已經裂成碎片的鏡片,惋惜地嘆了口氣。
“很多年沒有失手過了……”女人慢慢地深呼吸,緩緩地調整著氣息,地面上碎裂的鏡面裡,幾縷青色的紋路漸漸開始脫落,隨著女人的呼吸,融入進了她的身體。
“也不算太出乎意料吧,畢竟我們面對的是欽天監最精銳的斬妖師們,即使已經更換了名字,但是這數千年中在黑暗的戰場裡交手的經驗,讓他們懂得了對付我們的方法。”少年聳聳肩。
“不,這次的不一樣,明明還是個孩子,竟然能穿過分身傷到我的本體!”女人想彎腰撿起鏡子的碎片,但是躬身的時候,胸口隱隱的陣痛讓她輕輕地蹙眉。
“你這麼說倒讓我想一個人來……”少年一邊若有所思,一邊伸手要幫女人收拾地上的碎片。
“別亂動!”女人一巴掌拍在少年的手上,阻止了他撿鏡片的動作。
“喂喂,不用這樣吧……”少年揉揉手站起來無奈地說。
“女士們的私人物品男士們不可以隨便亂動,”女人強撐著身體,小心翼翼地用布帕將地上的鏡片包裹起來,重新放進收納架裡,“女生最討厭別人隨便動自己的東西了。”
“我可是好心誒,不用幫忙就算咯。”少年晃了晃鴨舌帽緩解尷尬。
“走吧。”女人整理好收納架,將它背在身後。
“呃?”少年不解地問,“還沒找到帝禹的蹤跡,就這麼走,老頭子會不高興的好伐。”
“已經找到了,”女人也不管少年,自顧自地往外面走,“在塗山。”
“塗山!?”少年愣了一下,轉瞬間女人已經走遠,他無奈地追了過去,“阿芸,你走那麼快乾嘛,我可沒你那樣的大長腿……”
“叫我九號,”女人頓了一下,沒有停步繼續向前走,但腳步明顯慢了下來,“以前的名字,我已經不用很久了。”
“那有什麼關係,你也可以叫我丘位元啊。”少年慢跑了幾步,追上女人腳步。
女人沒有搭話,兩人漸漸消失在光影裡。
——
薄荷旅館。
梁輝依舊趴在櫃檯上刷抖音,窗外的天色漸漸暗淡,庸庸碌碌的一天已經過了大半。這兩天梁輝過得痛苦並快樂著,痛苦是因為他發現在自己越來越向一個跑堂小廝的方向發展了,雖然他確確實實是個跑堂的,但是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具有藝術氣息別具一格的跑堂,與那些安於現狀不思進取混吃等死的店小二不同。
可惜,最終他也沒能逃過世俗的束縛,梁輝手機畫面快速切換了一下支付寶的餘額的同時,感嘆了一下金錢的惡臭。
“叮鈴鈴…叮鈴鈴……”就在梁輝查詢自己‘惡臭’的支付寶賬單時,旅館前臺的電話響了。
“喂,你好,薄荷旅館前臺。”梁輝幾乎是下意識地接起了電話。
“把新到的快遞拿上來,”電話那頭是聲音可愛的女孩,“另外訂一份烤兔子,兔子要肥肥的,不要加辣椒哦。”
“好的,老闆。”梁輝回答得乾脆利索,像個老練的店小二。
“嘟嘟嘟……”沒有任何結束語,對方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又是烤兔子,好傢伙兒,天天吃烤兔子,是屬黃鼠狼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