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苦得要死……”孟開平聞言嘟囔了一句:“不過,你又不當大夫,記這麼清楚做甚?
“與你何干?”哪知師杭面色一變,立時便嗔道:“總歸咱們兩清了,下回我可不會再救你。”
“若不是我護著你,你還能好端端坐在這兒?”孟開平諷她:“那細作與你相處多日,你竟半分不覺,還得勞煩我動手除掉她。筠娘,不識好人心說的便是你罷?”
師杭不願提及沒了的小紅,更不願聽他這樣談論人命:“你怎麼總能將殺人說得如此輕描淡寫?我沒你那麼精明,不會處處揣度人心。她要殺我,歸根結底也是因為你們叛軍滋擾百姓,毀了他們的安穩日子。”
小紅曾同她說起過自己的家鄉,那些原本富庶太平的魚米之鄉,因為各方爭奪變得破敗不堪。這些難道同眼前的男人和男人歸屬的軍隊毫無干係嗎?
“你居然還說我們是叛軍,你到底向著哪邊?”孟開平沒料到她一下子惱了,乾脆也嘴硬道:“行,隨你如何想。反正等老子病好了,定要將這徽州城方圓百里的苗寨都給屠了!他們苗人不仁,也休怪老子不義!”
聞言,師杭睜大了眼睛,難以置通道:“孟開平,你瘋了不成?那些都是平民百姓……”
“老子這一戰折損了上千弟兄,誰不曾是平頭百姓?”孟開平根本不管,戾氣十足道:“斬草必得除根,屠苗也可殺殺苗軍計程車氣,叫那群殘兵敗將不敢再輕易來犯!”
屋內霎時靜了下來,孟開平放完狠話,半晌未聽人出聲。他偷偷覷了一眼,原以為師杭要同他大吵一架,沒想到她含淚望著他,啜泣道:“孟開平,我只求你這一件事,從今往後少生殺戮罷……”
她陪著他的時日尚短,卻已見了數條性命亡於他手。師杭根本不敢多想,倘若她陪他的時日再長些,到底會親見多少血腥之事。
“你想同我談條件是罷。”孟開平冷冷道:“可你連自己的性命都掌控不了,還妄想為旁人求情?”
孟開平覺得不能再縱容她了。這女人一貫得寸進尺,竟學會了用眼淚博同情,偏他總吃這一套。
做他的女人,小事任性些無所謂,絕不能干涉他的軍務。倘若她只哭一哭,他就由著她胡來,那還配當統帥嗎?
這廂,孟開平打定主意不為所動,卻見師杭抹去淚水,堅定道:“我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能令你動心的,你若肯應下……”
說著,少女低下頭,竟然抬手解開了腰間繫帶,款款將外衫褪下。
“將軍,您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孟開平眼睜睜看著那件藕荷色褙子垂落在地,整個人都懵住了。夏季衣衫本就輕薄,除了這件,師杭的玉臂裸露在外,素色菡萏紋的叄澗裙腰身盡顯。
“你你你……別……”
孟開平磕磕絆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可少女並不在乎他的想法,她重新坐了下來,俯身就欲吻他。事出有異必有妖,孟開平一瞬間汗毛乍起,大喊道:“別碰我!”
師杭被他嚇了一跳,還不待多問,外間便響起一陣慌亂沉重的腳步聲,隨後只聽袁復粗聲粗氣道:“孟將軍!將軍您沒事……哎呀!”
他剛一轉進內室,一隻瓷碗便迎面飛來,與此同時還伴有孟開平的怒喝:“滾出去!”
袁復好不容易接住了碗,抬眼只見一女子似乎被裹在錦被裡,當下根本不敢再瞧,生怕長針眼:“啊!是是是,屬下這就走!”
很快,他慌不擇路地一溜煙跑了,臨了卻還記得幫孟開平帶上門。
“……筠娘。”
終於,裡裡外外都再無人打擾。孟開平低頭瞧著窩在自己懷裡的姑娘,猶疑道:“你該不會以為我中了毒便不能拿你如何了吧?”
“我方才已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