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藥再放下去該涼了。”
白傾歌隨意地舉起桌上的藥碗,一飲而盡。
如今三皇子早已沒了鬥志,自從大皇子重回朝堂,再也無人與之爭輝了。
倘若一個人只比你優秀一點點,或許會讓你生出嫉妒的情緒。
可大皇子對於三皇子來說根本就是無法逾越的高山,致使他最後只剩下茫然與麻木。
只有三皇子的母親也就是當朝的貴妃依舊放不下之前的榮光。
三皇子府始終沒有嫡子降生,貴妃自然而然地將罪過歸咎在她們這些後宅的女人身上,她這個正妃更是罪上加罪。
貴妃讓太醫給她們開了一些調養的方子,從宮裡派來嬤嬤每日盯著她們喝下去。
可喝了這些補藥又如何呢,三皇子很少進她的院子,那些滋補的湯藥只會讓她感到無盡的空虛。日復一日,她已經對此感到麻木了。
旁邊院子的梁思絡也沒比她強多少,曾經多麼傲氣的姑娘,早已被這沉悶的府宅磨得失去了稜角,再無往日的生機。
她們二人剛入三皇子府的時候也明爭暗鬥了一些年。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場鬧劇一場空,十足的笑話而已。
府裡唯一的女娃兒是一名侍妾生的,這名侍妾本是一名落魄書生的女兒,受生活所迫入府做了丫鬟。
一開始她當真有那麼幾分才學和骨氣,或許因為像那個人,這才入了三皇子的眼。
可假的畢竟是假的,沒過多久,三皇子便對她失了興趣。可她倒是命好,生了個女兒,至少下輩子能有個依靠。
貴妃經常宣白傾歌進宮,每次都會因為府裡子嗣稀薄的事情將她狠狠訓斥一遍。
白傾歌后來總是在想,府裡的這些女人就算生了又如何,即使僥倖生了個男孩兒也是比不過皇長孫的。
這世間,再也沒有人能取代皇長孫在聖上心中的地位了。
當今聖上不但親自教養皇長孫,更是派了一大堆人在他身邊保護著,說是銅牆鐵壁也不為過。
宮宴上,她曾看見過那個孩子,當真是貴氣十足。席上的人都說他和大皇子是一個模子刻下來的,但她看得出,皇長孫眉眼中的神態和堂妹如出一轍。
皇家雖然沒有對外公開孩子的母親,但很多人都知道,這個孩子的母親就是白傾辭。大家只是迫於大皇子的壓力,不敢私下議論罷了。
堂妹剛及笄的那一年,除了壽昌王世子薛彥北,還有一些名門子弟曾去向她府裡提過親。
這些人後來有的在大街上莫名其妙地和大皇子府的侍衛發生衝撞摔斷了腿,養半年才下的了床。還有的人剛提親沒幾天,自己或是府裡的長輩就在朝堂上被大皇子指出過錯,受到聖上的責罰。
久而久之大家都回過味來了,沒人敢再向白傾辭提親了。
後宅的女人大多不理解白傾辭的做法,好好的大皇子妃不當,天大的榮華不享,偏偏跑去女學裡當一名女夫子。
最開始的時候,她也不理解,畢竟白傾辭捨棄的不僅僅是大皇子妃的位置,更是將來的一國之母,甚至是將來的太后。
直到有一次,她作為皇子妃去參加女學的簪花會,再次看到許久不見的堂妹。
那天很多自不量力的女學子們向她發起了挑戰,可很快就卸甲而歸了,畢竟她們同白傾辭想比,實力相差的過於懸殊了。
在此期間,堂妹沒有因為一次次勝出而沾沾自喜,反而耐心地指點每名失敗的女學子,替她們找出不足之處,進步之法,單是她的胸懷就已讓人敬佩不已了。
歲月讓她們這些後宅貴婦們變得圓滑事故,可卻獨獨優待了堂妹。
她站在那裡,神色悠閒淡然,不染纖塵之感更盛當年,當真讓人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