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怔愣在那裡,眼神中充滿了困惑 。
名冊裡詳細記錄每位考生的資訊,不可能出現錯誤。
可越是如此,他越發覺得荒唐。
現在所有的一切證明,他那足不出戶、病弱無力的二女兒參加了縣試,還獲得了甲等的成績。
白父再次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當痛感傳來時,他終於確信這一切都不是夢境。
傍晚,姚氏發現她那早出晚歸的夫君今日申時就回了府,剛踏進府門就直奔二女兒的院子去了。
白傾辭此刻在院子裡撫琴。原主以前每日都要撫上幾曲,她自然也要模仿著,做做樣子。
當白父氣喘吁吁地進了院子,白傾辭看神情就猜出了他的來意。
“青竹,我想喝青梅羹了,你去同家廚說一聲。”
“奴婢這就去。”
等青竹離開後,白父坐在石凳上,看著面前陌生的女兒。
“我不知你為何瞞著我們去參加縣試,但看你的樣子,必然對這次縣試很有把握,對嗎?”
“女兒本來也不是很有信心,但父親今日過來,一定是看到了縣試的榜單,那就說明我的名字在榜單之上。”
“你得了甲等。”
白父說完偷偷觀察女兒的神色,那雙清冷的眸子透明而又幹淨,不見絲毫波動。
這麼些年過去了,白父已經忘了自己當年透過縣試時是什麼樣子。
只隱約記得,當時自己因為過於激動幾日都難以入睡。
他輕咳一聲接著說道:
“縣試不過是小試牛刀,盡是一些死記硬背的東西。早就聽玉夫子說過你比其她閨秀聰慧,看來她並沒有言過其實。
可接下來的秋闈考得可不只是這些淺顯的東西。
你沒去過書院,沒接觸過策論和時政,很難透過。”
說到這裡,白父抬頭打量女兒的神色,他實在怕說得過重打擊到女兒,對她的身體造成影響。
見她神色正常,白父才接著開口:
“我的女兒心比天高,敢於同那些男兒較量,為父敬佩你。
雖然開國女君倡導男女平等,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家早已淡忘了這些。為了家族名譽考慮,下次院試你還是女扮男裝參與考試吧。
秋闈由為父和京都下來的大儒主持,檢查身體這一環節為父還是能打點好的。
到了最後,即使你沒有透過,外人也不會知曉。”
到此,白傾辭還是感激白父的,畢竟對方沒有直接剝奪她秋闈的機會,還算開明。
白家的女兒參與科舉,在這個時代算確實算是驚世駭俗之舉,白父想將此事隱瞞下來也合乎情理。
況且這個女兒目前還是有些見不得人的。
到了秋闈那日,白父果然將一切安排妥當。
白傾辭穿男裝進考場前不但被免了搜身,白父還特地給她安排了一個隱蔽的座位。
因此,除了青竹,玉夫子和白父,再無有他人知曉這件事。
就連姚氏和白傾顏這幾日都被白父安排去京都探親,因此她們倆更是無從知曉這件事。
秋闈放榜那日,白父一直魂不守舍的。
秋闈同縣試不同,所有的考卷都被密封押送到京都,由特定的文官進行批閱評判。
雖然他知道二女兒不可能上榜,可內心隱隱約約總是有那麼一丁點兒說不出道不明的期盼。
“老爺,老爺,京都過來放榜的官員到了。”
京官張貼榜單的時候,得到訊息的學子們匆匆趕來,將此地圍得水洩不通。
進入榜單的學子就可以稱為舉人,有資格做官了。倘若哪位縣級官員退休,病故或被朝廷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