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模糊一片,終焉只能看見色塊混在一起,分辨不清形狀。試圖動動四肢,但渾身使不上一點力氣,又好像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軀體。
不......她好像並沒有身體,但又好像有......混亂的感知已經讓她無法弄清楚情況了。
她只覺得自己的思維非常混亂,耳邊是一片嗡嗡的雜音,吵鬧得讓她難以集中思緒。難以忍受這種不適,她的意識又重新的向著深處沉淪。
......她又一次睜開了眼,能夠看到一個男人,他沒有五官,或者說這裡的所有人都沒有五官,臉部是模糊一片的色塊,什麼也沒有,終焉不知道原因,也並不是很在乎。
她試著轉頭望向男人那沒有五官的臉所對著的方向,看見了個同樣沒有五官的女人,他們似乎是在聊著什麼。
男人說的話,終焉很難聽清楚,那吵鬧的雜音依然迴響在她的耳畔,干擾著她的思維,阻止著她去清楚的感知周圍的一切,也許這模糊的視線也是同種原因導致的,這些東西在阻礙著她......可是為什麼?
從那依稀能夠聽到的隻言片語中,終焉大致猜到了男人在說些什麼,今天好像是什麼重要的日子,但是是什麼日子呢?終焉無法拼湊出這個線索。
男人似乎是在為這個日子做什麼準備,他現在要去取回一些東西,那東西應該是用於這個需要紀念的日子的......也許是祭品?終焉只能胡亂猜測,因為她的五感全都被那討厭的未知力量干擾著。
男人走前,將手伸向了自己。寬大的手掌摩挲著終焉的腦袋,但是因為感官被那股力量影響著,她幾乎什麼也感覺不到......但即使如此,她還是能從那看起來粗糙而寬厚的手中,感受到那份小心翼翼的輕柔。
男人離開了,只餘下那個女人。雖然在終焉的眼中,女人並沒有五官,而終焉也聽不清她的聲音,但她還是能感受到女人那溢於言表的幸福和期待。
他們好像都在期待著這個重要的日子,終焉有些好奇。
儘管大腦一片混亂,似夢非夢,儘管那討厭的東西將自己的五感攪的一團亂,但終焉還是感受到了一種無法言說的滿足......就好像心被所謂的幸福填滿了,那份滿足像血一樣被心臟泵送到了全身......她就和那個沒有臉的女人一樣幸福。
她一定很愛那個男人吧,就像自己好像一樣深愛著這兩個人,終焉想著。
女人坐在終焉的身旁,輕撫著她的腦袋,終焉覺得這種感覺有點熟悉......有點懷念。她似乎在和自己說些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有說,但是那雙手十分溫暖、相當溫柔。終焉這次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
好熟悉、好懷念......只是那抹擾亂自己五感的力量再一次的襲來,阻撓著她去回憶和思考。即使這份情感被抑制著,她仍然升起了一絲衝動,一絲渴望。
好想在那女人的臉上看到清晰的五官,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五官。
她愣愣地伸手,似是想要觸及那張讓她心臟隱隱作痛的臉,又似是想要撥開籠罩在那女人臉上的模糊,看清那張臉。
只是......刺耳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一切,那讓她莫名畏懼的手機彷彿露出惡魔般的面孔,它拼命尖叫著,撕扯著洋溢在周圍的溫馨,想要讓所有人都瘋掉。
它驚聲尖嘯著,終焉模糊的視線開始褪去了顏色,那些色塊染上死一般的灰濛,惡魔的吶喊溶解著世界的色彩,那些曾經明亮溫暖的色塊消退,化作灰白的殘骸。
女人的手頓住,手機滑落在地上摔的粉碎,那褪去顏色的臉如毫無生氣的人偶。她奪門而出,離開了這裡。
終焉只是注視著惡魔的屍骸,它好似在譏笑著自己,嘲弄著自己。她不清楚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