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覓不言。
蕭殊羽放開了懷裡逐漸不耐煩的小白貓,挪開視線,意味深長地說道:“生在帝王之家,諸多心酸事,只有自己才清楚,父皇他做了天下之君,便做不了我的父親,母后也是一樣的,她先是國母,再是我母親,至於尋常人家的兄友弟恭,更是不必提了,這種情況下,誰會在乎一隻小貓的死活呢?”
桑覓看著惆悵不已的他,脫口而出:“那你真可憐。”
蕭殊羽回神,愣了愣。
片刻後,他自嘲似的笑了笑:“大概是吧,我比較可憐,對父皇與母后來說,有事情需要我了,我就是他們口中的三郎,不需要我了,就是一口一個梁王,然後將我一腳踢開,如果不是因為母后,我連離開封地的梁王府,外出走動,都備受限制。”
桑覓若有所思:“你想做三郎,不想做梁王?”
“當然。”
蕭殊羽斬釘截鐵地回道。
他忽而問她:“你呢,你想做什麼?”
這一問,倒是把桑覓難住了。
她其實從未想過,自己想去做什麼。
時不時的想殺人,這算是想做的事情嗎?
桑覓垂眸,略顯黯然地喃喃回道:“我想做桑大人的小棉襖……”
然而,對如今的桑明容來說,她這件小棉襖是漏風的。
蕭殊羽似是沒聽懂她在說什麼。
神情一度變得古怪。
蕭殊羽一默然,桑覓也懶得再理會,出聲告辭,可蕭殊羽似是還想再和她嘮兩句,就在此時,不遠處一名身穿道袍的年輕男子匆忙趕來。
“殿下。”
年輕男子下了臺階,朝著蕭殊羽走來,一手擋住自己的半張臉,附耳同他說了幾句話。
桑覓看著男子身上的道袍,柳眉微蹙。
蕭殊羽聽了幾句悄悄話後,抬眸看向同桑覓:“是我叨擾小夫人了,既然小夫人憂心錦泱小姐,那便就此別過,有緣再見。”
桑覓摸不著頭腦,沉默不語。
蕭殊羽領著人先行離去。
“張既塵,我們走吧。”
桑覓想著道士與法術,小半晌才回過神來。
她挪了挪腳步,張望著朝著主樓走去。
……
回到紫陽樓西樓口,桑覓還未上樓,便碰見了正從裡面出來的謝擇弈。
他見到她,似乎舒了一口氣。
謝擇弈上前來拉住了她的手,動作間,摸了一手的水。
“你衣裳怎麼弄溼了?”
“呃,我在玩水……”
桑覓略顯不自在地回道。
她眨了眨眼睛,話頭轉開。
“錦泱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謝擇弈回道,但他很快覺察出了其中的疑點,轉而問她,“你怎麼知道錦泱的事了?方才不見你人影,我正要去尋你。”
桑覓坦然道:“我碰見了梁王,他告訴我的。”
謝擇弈神色微變,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捏了捏她微涼的手掌,似是要將她的手掌捂暖。
他抿了抿唇,牽著桑覓往外走:“咱們先回家換身衣裳,錦泱那邊,待她緩一緩,讓從巽送她回家即可。”
桑覓由著他拉著。
“她和梁王……”
“不過是個多方過場。”
“什麼意思?”
謝擇弈停了停,緩緩道:“梁王若有意與謝家結親,陛下與崔皇后那邊不會阻攔,但暗處張家那邊必不會善罷甘休,梁王既要穩住張家,又要向我大哥示好,也就不得不搞出這一出來了。錦泱她身體不好,往後若真入了梁王府,不慎病逝,那謝家與梁王府的關係也很難長久,她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