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職第一天，我差點遲到。

站在公司樓下，我看著玻璃門上的“啟恆集團”四個大字，深吸一口氣——我一直以為自己能進個大廠，結果最後還是選了這家規模不大不小的創業公司。說實話，啟恆在行業裡算不上有名氣，但面試的時候，老闆陳文濤對我說：“年輕人，敢不敢搏一搏？”他的眼神像要把我看穿，讓我一下子覺得，這公司肯定不簡單。

結果，入職第一天，我的豪情壯志就被前臺小姐姐的白眼給澆滅了大半。

“入職手續下午才辦，工位也沒安排好，你先去茶水間待著吧。”她丟下一句，繼續低頭敲她的指甲。我尷尬地拎著包，站在寬敞的大廳裡，像個找不到方向的路人。

茶水間是我對這家公司第一印象最深的地方——一個狹小的空間，幾臺老舊的咖啡機和冰箱，角落裡擺著幾盆快死的綠蘿。和我一塊兒待著的還有兩個同事，一個是瘦瘦高高、看起來三十出頭的男人，另一個是五十來歲、頭髮花白的大叔。兩人都沒搭理我，目光專注地盯著牆角。

“你們……在看什麼？”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瘦高個瞥了我一眼，低聲道：“你自己看。”

我順著他的目光，發現牆角有一臺正在運轉的飲水機。說是飲水機，其實更像個漏水機，水滴滴答答地流進接水槽，槽裡已經快滿了。可奇怪的是，水槽裡的水居然……是紅色的。

我皺了皺眉，正想問點什麼，那大叔忽然嘆了口氣：“剛換的桶，沒想到這臺老爺機還能搞出這種玩意兒。小夥子，你是新人吧？習慣就好，這公司啊，很多事都挺邪門。”

“邪門？”我愣住了，“你們公司是……科技公司吧？”

“理論上是。”瘦高個回答，“但乾的活，怎麼說呢，有點兒超乎尋常。”

他沒再多說，兀自低頭研究手裡的咖啡杯。我本來還想追問，可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了茶水間——陳文濤，老闆。

“啊，林然是吧？適應得怎麼樣？”他端著一杯咖啡，笑容和麵試時一模一樣。“年輕人，今天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我強擠出一個笑容，“就是這臺飲水機……”

“啊，那是老機器了，等會兒讓後勤換。”他揮了揮手，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倒是對著瘦高個說了一句：“劉志偉，咱們下午開個技術會，別忘了把那個方案給我過一遍。”

“嗯。”瘦高個點點頭，神色淡淡的。

老闆又跟我寒暄了幾句，很快就走了。他一走，那倆人也沒再搭理我，各自忙自己的事。我盯著那臺飲水機，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我大學同學王小美打來的。

“小然，第一天怎麼樣？”她在電話那頭笑嘻嘻地問，“有沒有被嚇到？”

“嚇到？什麼意思？”

“你不是說你們公司是創業公司嗎？這種地方啊，什麼奇葩事都有。小心點，別被老闆坑了！”她的聲音透著幸災樂禍，“對了，聽說你們老闆陳文濤以前可是出了名的資本老狐狸，你自己看著點兒吧。”

我掛了電話，心裡有點發毛。再回頭看看茶水間的那抔“紅水”，越看越覺得瘮得慌。

第一天上班，我就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家公司，真的不太對勁。

：()邊界之外魚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