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堯明白,自己一定不能落敗,一旦落敗了,就只有死路一條!
眼看姜逸軒舉著利劍刺向他的胸口,程堯目光凜然,整個身子往後一仰,堪堪躲過了這一擊。接著一個漂亮的後空翻,抬腳猛地往姜逸軒的胸口踹去。
他殺伐征戰多年,武力高強,內力強盛,這一腳踹下去,即便姜逸軒根基深厚,受了這一腳,不死也夠嗆。
千鈞一髮之際,姜逸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側身一閃,同時一把抓住程堯的腳踝,用力一扯,將他扯了個趔趄。接著他一個迴旋轉身,身高八尺、魁梧雄壯的壯年男人就像一隻羸弱不堪的幼犬,被他握著腳踝轉了一圈,重重地摔在地上。
程堯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捂著胸口在地上痛苦地蜷縮,抽搐了半晌,終於再也爬不起來。
驚怒之餘,程堯更多的是感到絕望。姜逸軒剛才的那一招實在太熟悉了,正是他教給程鈺的,沒想到程鈺居然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了姜逸軒。
他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落敗,竟是自己的親兒子間接造成的!他心裡清楚,自己這一輩子算是走到頭了。
直到被姜逸軒用腳狠狠地踩住胸口,他才悔恨萬分。即便是與北燕軍戰死,也萬萬不該聽信了那個戚正峰那個閹貨的讒言,背叛了自己的國家!
現在不僅滿盤皆輸,還要揹負一個叛徒的罵名,罪加一等!
然而,這世上沒有後悔藥……他悔恨地閉上眼睛,兩行渾濁的眼淚自溝壑縱橫的臉上滑落。
原本陰沉沉的天此時開始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雨水淋溼了曾經萬人尊崇敬仰的護國將軍。那張血跡斑斑、飽經風霜的蒼老臉龐在雨中顯得可憐又可恨。
雙方交戰後期,北境軍本就落了下風,現在程堯落敗了,眾將士頓時如同一般散沙,潰不成軍,丟下武器開始四處逃竄。
姜逸軒揪著程堯的衣襟將他扔給周厲,隨即縱身一躍,跳上勻州尹府的大門頭。雨水自他白皙俊秀的臉龐滑落,一襲紅衣被凜冽的北風吹得簌簌作響。
他厲聲喝道:“北境軍聽令,叛將程堯已被本將拿下,眾將士立刻放下武器投降,不知者無罪,受脅迫者從輕發落,如若再冥頑不靈,即刻格殺勿論!”
那聲音如同一道炸雷,穿透所有人的耳膜。剩餘的北境軍紛紛放下武器,雙手舉過頭頂,齊齊地跪下去。
嶺南軍一路長途跋涉前來救援,沒想到遭遇了友軍的背叛,險些萬劫不復。但總算有驚無險,在主將姜逸軒的領導下,最終扭轉了危急的局面。
姜逸軒暫時接管了勻州,把叛軍交給一個副將處置,帶著眾將領圍著沙盤商討戰局。
程堯叛變,嶺南軍身陷重圍,雖然最終浴血廝殺,扭轉了局勢,但終究還是傷亡慘重。五萬精銳部隊,死傷者一萬餘人。
如今北燕二十萬大軍佔據了北境地大物博的七大州,嶺南軍加上歸降的北境軍,除去傷殘者,能上戰的也不過七萬餘人。七萬對戰二十萬,要想取勝,實在是難如登天。
其餘的六州,不過是幾座小城池,兵馬總共加起來不到三萬,且戰力低下,根本難以與強悍的北燕軍對戰。
外邊的雨越下越大,北燕軍虎視眈眈,佔據了半個北境,嘩啦啦的雨水讓人聽了愈加心煩意亂。
姜逸軒眉頭緊皺,神色比外邊的天氣更陰沉幾分。
眾將領也圍著沙盤,但面對如此緊張的局勢,七八個將領,無人敢貿然發言。
姜逸軒掃視了眾人一眼,聲音嚴肅低沉:“大家都說說自己的想法。”
周厲指著沙盤:“目前北燕兵力部署最重的是津州,我們不妨先去攻打津州,把他們的主力據點端了?”
“恐怕不妥,”姜逸軒搖了搖頭,“津州地形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