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的天空永遠是漂亮的,它深知人們的心情,麥浪翻滾傳送著豐收的清香,晴朗的天空中淡淡的雲彩如同畫布上輕輕的一抹,雖不經意刻畫,倒有幾分天然。田之魚站在賢王廟門前大桐樹下的蔭涼裡,焦急地等待著韓無知的到來,如同當年等待高考成績一樣,他渴望著那個能解開賢王廟神秘身份的客人快快到來,他為這一時刻已經埋頭研究、大膽猜想了數年,總覺得近了、近了,可又那麼遙不可及。
終於來了,可又讓田之魚感到大跌了眼球,原來韓無知教授和張領隊竟然帶了一個侏儒式的小男人過來了,不足一米六的個頭,五官還算端正,言談舉止也不失風雅,可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大學問家。韓無知客氣地介紹了來人的身份,中州大學歷史學院副教授、博士、金史專家宋小男先生。田之魚暗笑,看來這名字沒有起錯。
宋小男扶了扶眼鏡,說道:“大師兄研究古田文明的著作多有拜讀,令人欽佩,不過對於這賢王廟的研究,大師兄犯了與常人同樣的錯誤,只知道自己是宋人的後裔,可不知金人卻在此統治了百年之久啊。”
田之魚一愣,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座賢王廟和金人有關?”
“不僅僅是有關,本來就是給人家金人立的生祠。走。”宋小男毋庸置疑地說著,竟反客為主,領著眾人走進了賢王廟,抬頭向上一望,隨即沒有任何餘地說道:“就是他,金國的四太子,人稱四賢王的兀朮元帥。”
“啥?”田之魚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像前兩天還有人開這樣的玩笑,怎麼今天竟然成真的了,連專家也這麼說。
宋小男笑了,說:“大師兄,我說這話可是有根有據的,不是胡亂說的,我的母校中州師範大學圖書館收藏有一部孤本資料,據推測是當時人的隨筆記錄,又同時帶有點話本小說的韻味,但所記史實與《金史》對應無誤,是一本可信的史料。這本書叫什麼名字,不知道,書封已經損失了,我們整理資料的時候,給它取了個臨時的名字叫《兀朮將軍佔領田縣有關資料》,因其是孤本,又對整個金代研究意義不大,因而也早已被學校束之高閣了,這次我是看到大師兄的文章才想起這事來的,和韓校長一說,就被抓了過來,大師兄,看來師傅還是偏心的啊。”
田之魚認真地聽著,唯恐落下一個字,可這時候宋小男卻斷了弦,讓田之魚頗感沮喪,再看宋小男的眼光一直向自己身後看去,田之魚扭過身,原來是賈文娟這妮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自己身後,用她的時候跑得大遠,不用她的時候倒站了出來,田之魚狠狠的剜了賈文娟一眼,轉而為笑容滿面地向大夥介紹著這位令人心痛、攪人心肺的美女詩人。
“哎,賈老師,原來我們是校友啊,久違了。”宋小男滿面春光地抓住賈文娟的手,晃動著,賈文娟低下頭,紅了紅臉,笑道:“你才是大學長呢,我應當給你請安才是。”說完花枝亂顫般地笑了起來。
“嘿嘿,這男徒弟、女學生的,看來老韓中午的酒沒有問題了,走,人官肚皮不官,小男,今天先不給你這個大師兄把底細全抖了出來,這是智慧財產權,換酒喝,還要看他態度如何,不然的話,就此打著。”韓無知也有耍無賴的時候。
田之魚看了看張領隊,說道:“師傅現在是啥都保密起來了,看來想換酒喝的貨色還真不少。師弟,是不是又挖出來什麼驢吃狗來了,讓師傅這麼高興。”
“什麼?”韓無知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看了張領隊一眼,張領隊舉起了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笑道:“師傅,千刀萬剮也不是我給大師兄說的,再說了,我哪有那個時間啊,不是才清理乾淨嗎。”張領隊說這話時也覺得有點驚異。
“那,禿嚕,老實交代,你是如何知道的?”韓無知也鬧不明白,剛剛才出土的一隻陶罐上,竟然有驢子吃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