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戰況膠著，即便有真神與遺人的加入，也沒能扭轉下風。

那邊曜月笑容越發猖狂，眼睛由紅轉黑，死氣已經完全吞噬她。

扶疏將結界擴大之後，便將淨水驟雨移到結界外，急魚撲簌簌地下，砸在死屍身上，立時響起一連串猙獰的囂叫。

聲音尖銳穿透雨幕，直刺的人頭腦發脹，無數邪念自心底而起。

幸而角鬥場中積蓄的淨雨之水會在察覺到惡念的第一時間淨化掉，否則，這些真神和遺人必定會接二連三地被同化。

扶疏喘息幾口氣，在空青與曜月對戰時竭盡全力恢復淨化之力，結界外整個星雲端都被她的淨雨覆蓋澆灌，勉力支撐如此強度的淨雨，她難免有些力不從心。

以往的每場降雨，都是她積蓄了許久的淨化之力，遠沒有今日這般濃郁的淨化之力。

如果說以前降雨的強度為一，那麼現在就是一萬，每一滴雨水都蘊含了十成十的淨化之力。

不得不說，淨化的結果是顯著的，外面的死屍在雨水的沖刷下，立時消散將近一半。

但惡念是源源不斷的，淨化這些，還會在短時間內誕生出新的惡念。

曜月就是以這些惡念為食，操控死屍圍攻星雲端。

扶疏沒有表露出絲毫後繼無力的勉強，看在曜月眼中，無異於大難臨頭，看著那麼多死屍在淨雨中消逝，她的神情明顯急切起來。

偏偏眼前還有個難纏的空青。

這個遺人的實力比起扶疏，也是不遑多讓的，其招式看似凌亂、毫無章法，但亂中又蘊含著極難破解的秩序，這讓她頻頻感到應接不暇。

應付起來竟感覺吃力，還有些手忙腳亂。

她漆黑如墨的眼球驀地一轉，蓄力擊退空青後，竟轉身往角鬥場的相反方向掠去。

扶疏看著那道遠去的背影，心頭狠狠一跳，幾乎是下意識地將往曜月那邊拍了一道結界。

見曜月被結界阻攔，她連忙飛身過去，與空青一道追向曜月。

曜月改變方向，下面張牙舞爪的死屍也跟著跑，一副曜月去哪，他們就去哪兒的狗腿子樣，直不楞登地相繼撞在結界上。

“淨水！！！”曜月猛然轉身，臉色陰沉低吼出聲，“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得了我！”

“不能。”扶疏眼尖地看到外面陸陸續續從海床泥沙岩層中爬出來的死屍，語氣依舊不溫不火，“但我一定會解決你。”

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你不會以為就只有星雲端有這些死屍吧？”

曜月一邊攻向結界，一邊大笑：“我是惡念頭子，說白了，也是這世間唯一一個惡欲真神，自我誕生之時，外面的惡念就都已經覺醒，你以為光憑這些真神和遺人就能阻擋我？”

“淨水，我該說你天真呢，還是愚蠢？”

扶疏聞言，似乎早有預料，面不改色道：“天真是你，愚蠢也是你，你能想到的，我怎會毫無準備？”

她早就猜到一切了。

誰都不是傻子，不是麼？

真當她那麼多淨化之力真的只是懲戒幾個人，降一場小規模的淨雨就損耗殆盡了？

或許是見到她強裝無礙的臉，便否認她預見到的一切？

曜月一直不知道她有空青這個最大的幫手。

空青可以預見到每個人的未來，自然能夠測算天災人禍，並將一切都告訴她。

這是空青作為死靈真神的天賦，他掌管天下死靈。

扶疏意味不明地注視曜月的眼睛，倏爾一笑：“你要去外面看看嗎？”

曜月：“……”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麼？

放這麼大的結界攔著她，還問她要不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