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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夢語

夜還在繼續。

粟家再次陷入沉寂,卻有幾個人輾轉難眠。

粟廣又翻了個身,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了。

他出聲道:“媳婦兒,我們家秀秀這樣,不單單是因為鍾雄吧?”

靜了片刻。

“我現在就後悔,當時怎麼就蒙了眼,竟然讓閨女嫁到那樣的人家去!”

劉婉君的話音才落,粟廣騰地坐了起來。

“還真是趙家?!那幫王八羔子!當老子是死的嗎?竟然敢……”

“無權無勢的,你就算活著又有什麼用?人家要是真把我們當根蔥,會那麼欺負秀秀?”

劉婉君也坐了起來,她的口氣也很衝,細聽之下還藏著幾分哽咽。

粟廣一聽,啞聲了。

兩人就那麼坐著,沉默了好一會兒。

粟廣嘆了口氣,“是我沒用。”

“無用的何止是你。”劉婉君也輕嘆了口氣。

說到底,也是他們兩個眼瞎,挑來挑去,怎麼就應了那趙文曲的提親呢?

“無論是趙家,還是那鍾雄,我們都不能打上門去討公道,否則公道還沒討到,秀秀的名聲就毀了。”

劉婉君的手緊緊抓著被子,咬牙說道。

粟廣心裡不甘心,卻也知道妻子說的有道理。

“可我咽不下這口氣。老子捧在心尖上呵護著長大的閨女,竟然被人欺負成這樣,我一想著秀秀剛才那個樣子,這心裡就不得勁!”

“你以為我心裡得勁?”劉婉君沒好氣道。

粟廣默了默,說道:“不行,這些帳後面清算可以,但是利息我一定要提前討,至少老子要心裡這口氣先出了,否則老子擔心自己長壽不了!”

聽了這話,劉婉君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說道:“別傻乎乎地明著去。”

另一邊。

與此同時,另一間屋子裡。

粟文秀再次陷入了夢魘,嘴巴里不停地念叨著的或求饒或憤怒的話語。

米寶乖乖地坐在床邊,看著粟文秀的樣子,這一回,她沒有再試圖去叫醒她,而是靜靜地聽著她的夢語。

“趙長安……是趙家的三伯?”

“鍾雄?是誰?”

“文曲是爹爹,爹爹不是死了嗎?娘怎麼會讓爹爹救她?”

“命根子……那是什麼東西?”

“斷了……根子?”

……

米寶一邊認真地聽著粟文秀的話,一邊擰著眉頭努力地理解那些話。

聽著聽著,米寶的睡意漸漸襲上來,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

次日,米寶是被熱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坐起來,扭頭看向粟文秀。

卻見粟文秀臉色蒼白。

她伸手過去一摸,燙乎乎的。

這個事情她熟,以前娘也總是這樣額頭髮燙。

米寶瞬間清醒了,她從粟文秀身上翻過去,順著床沿滑到了地上,光著腳就挪著小凳子過去開門。

一股寒風迎面吹來。

米寶冷得縮了縮脖子,腳趾也蜷縮了起來。

“米寶,你醒了?”

正在井邊打水的大郎聽到開門聲看過來。

米寶跑出來。

大郎一見她光著腳,立即把手中的水桶放到地上,跑過去把米寶抱起來,一隻手握著她的小腳丫,“米寶,你怎麼不穿鞋就跑出來了!會著涼的!”

“大哥,我娘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