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妖國。
陳知冬看著那緩緩閉合的縫隙,幽深眸子裡濺起漣漪,喃喃道:“大哥,二哥,我會守好人間,等小哥回來!”
黑暗處,夏無憂走出,眼神溫柔:“四十萬年前你先去,四十萬年後,孤先死,你再來。”
“傻子,這有什麼好爭的。”
陳知冬轉身看著夏無憂,忽笑了起來,一笑傾城,便是漫山桃花也黯然失色。
“孤總得贏一次。”
夏無憂頭頂的夏皇鼎垂落縷縷道則,目光眺望須彌山,橫眉如刀,散發著睥睨天下的無敵氣度。
“先殺了那個禿驢,當年孤死後他在大荒攪風攪雨,這次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
陳知冬眉眼也溫柔起來。
她當然知道夏無憂要殺佛主的原因不在於此。
什麼攪風攪雨。
須彌佛主五十萬年來一直在攪風攪雨,意圖顛覆道門,大興西方,將大荒變成他的道場,將天下蒼生都度化為他的信徒,可不知什麼原因,每次在佛主即將入主大荒,將大荒變成佛國的時候,總會有人將其打落塵埃。
數十萬來,竟是一次也沒有成功過。
夏無憂對佛主殺意,來源於三萬年前青丘女帝的死。
當年青丘女帝踏入帝境,被四尊準帝持帝兵圍殺,幕後之人,便是那一世的佛主。
因為知道夏無憂的殺意因何而起。
所以陳知冬眉眼也變得溫柔起來。
然而如今佛主已不再是盤旋於大道之上擷取信徒願力和弟子道途的強盜,披上了一件天道袈裟,成了名正言順的佛祖。
如今他正忙著將須彌天下煉化為他的佛國淨土,只差大荒須彌這一塊空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除了沒有踏足大道盡頭,已經可與道祖比肩,哪裡是那麼好殺的。
“終究還是差了甲子時光!”
陳知冬抬頭看著天幕,幽深眸子裡多了一絲惘然,她雖然重新走出帝墳,大哥雖然給了她那神秘的七色神光,可她終究沒有踏入大道盡頭。
而如今的局勢,已經不可能給她繼續成長的時間。
夏無憂同樣如此。
沉默良久,她轉身看著夏無憂,忽然道:“去陳留王府,總得見父母和祖父一面。”
夏無憂先是微微一怔。
旋即變得興奮起來,隱隱還有些緊張。
忙道:“我是不是應該沐浴焚香,換件衣服,讓帝星備點禮物,或者我....”
陳知冬面無表情道:“你去不去?”
“去去去!”
夏無憂咧開嘴角,跟在陳知冬身後向長安飛去。
一路向東。
路上所見哀鴻遍野,這些人或死在天災之下,或死在自相殘殺中,雖然朝廷竭力維持著秩序,但如今人心向背,絕望蔓延,除非有人能重建眾人的信心,不然很難改變亂象。
陳知冬冷漠看著這一切。
對她而言,人間本就沒什麼值得,若非為了大哥,便是大荒陸沉生靈死絕,她也懶得多看一眼,更何況這些人曾經道德綁架大哥,讓大哥那麼難受,死不足惜。
“知冬?”
就在她冷漠看著這一切發生時,只見官道上馳騁的一頭異獸忽然止步,一個英姿勃發的法袍女子在她眼底變得鮮明。
那女子神色疲憊,不過雙眸透亮,似乎不敢確認,直到看到她身旁的夏無憂後,才高興道:“真的是你,還有夏公子,你們怎麼在這裡?”
陳知冬眼底依舊幽深,彷彿沒有看到她,也沒有聽到她的問題。
倒是夏無憂笑道:“見過龍姑娘!”
這法袍女子,正是彩雲間龍幽幽,她當初護送法袍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