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普天之下,迄今為止,只有蒼心宮的魔主才拔得出石中之劍。”
我咬著指甲,打了個哈欠,想睡了。
十三香一見我這德行,便狠狠戳了我一腦瓜子,“我們在說這麼值得驕傲的事,你居然打哈欠?你還是不是正常人了?”
白崢拽了我一下,才躲過了十三香的那一戳,“你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做什麼!”
“你管我!”十三香瞪回去,再憤憤掃我一眼,“算了,對牛彈琴!”
“喂,你說什麼呢!”白崢張牙舞爪又要找十三香斗武,被我拽了回來。十三香已走出去了,嘴裡唸叨著懶得跟我們雞同鴨講。
白崢更氣了,我忙拉住他,省得他倆又要鏖戰到大半夜。
我倒是無所謂,越是到最後,我越是輕鬆。擺在我面前的不外乎兩條路:
一、死在噬心崖下。
二、活著走出蒼心宮,去天山冢報仇。
反正都是死,我不在乎怎麼死法。我都有死的勇氣了,看事情也自然淡泊得很,破罐子破摔誰不會。
是,我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我太懶太累,我想要休息,想要解脫。
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不能解脫。即便我想要解脫,也不會有人放過我。我回不了現代,在這裡也不能同任何人講起我的事;就好像我生活在甕中,出不去進不來,最終要活活被悶死。
“你明明可以留在魔主身邊,為什麼又要進行正規的比試?你不是說你想入魔主門下嗎?你為何又……你想離開蒼心宮了嗎?”
白崢的臉在柔和的燭光中顯得格外朦朧,好似西方油畫裡的人。
我覺得他說的是這麼個意思,我沒什麼可辯駁的,便點了點頭。
“為什麼?”他的嗓音突然高了幾分。
我笑了,這孩子這麼激動幹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我由衷希望他能心想事成,一切都好好的。站起身,我準備去睡了,明天還得早起,明天就是劍冢大典了。
“明天之後,你就要走了嗎?”他也站起身,聲音有些顫抖。
我回頭看他,有些好奇。我和白崢認識時間不長,這孩子卻對我極好,我自然也喜歡他,可我沒覺得我們之間的情誼有那麼深厚,深厚到他居然因為我要走而掉眼淚?
就連莫安也不曾這般呀,白崢他……
我走近他,輕輕攬住他,給他一個擁抱,在他背上一筆一劃寫上:我會想念你的。
他也抱住我,抱得那麼緊,久久不肯鬆開。我嘆了口氣,也不動,任由他抱著。
剛躺下睡著,我便做了個夢。
大堂。
莫安府邸的大堂之上,端端正正擺著一個靈位,上書:家母蒼氏疏疏之靈位。
三年前的那一個月夜,一屍兩命。這世上再沒有苔疏疏了。
我一個激靈,呼吸一窒。
猛地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過了不知多久,我忽然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有些魔怔,掀了被子下了床,如往常一樣。
***
子夜時分。
蒼心宮又是一片大亂。白崢聽到外面嘈雜的喧鬧,慌忙從床上爬起來。站在門外時,之間蒼心宮禁地方向,已是一片火海。
他忙奔到門口,看到十三香也在門口。問她出了什麼事,她望著火光方向,喃喃,“說不定又是那個刺客!”
正好有弟子到這邊取水,白崢便忙拽住一個問詢,“這位大哥,出什麼事了?”
“唉還能有什麼事,還不是那個日日來的見鬼刺客,不僅擄走了弟子,還在長安陵放了一把火,今夜是順風,現在火勢太大,根本逮不住他,他又跑了!唉!這殺千刀的惡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