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功力盡失的梁慕宇可是有苦說不出了,只能手足無措的在原地打著轉。好在他的那匹小馬駒在方才秦朗疏和那魔頭激鬥時自去林中躲避,此刻聽見林外爭鬥之聲既止,便也小心翼翼的踱出樹林來。梁慕宇見了它,立刻眉開眼笑,長嘯一聲將它招至身前,連滾帶爬的翻身而上,自此向著秦朗疏離開的方向一路追去,自不必說。
且說秦朗疏甩開梁慕宇進入樹林之中,不為別的,正是為了搜尋燕九仙的蹤跡。但令他驚恐萬分的是,方才他在林外細細靜聽了半天,這林中竟是不曾響起一絲一毫打鬥之聲,令他心中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以為燕九仙已遭了不測。但最後在梁慕宇的噪音聲中,終於還是給他聽見了樹林之中似有微弱的爭執之聲,他便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二話不說,趕緊向那聲音發出的方向一路尋去。
那爭執聲時斷時續,秦朗疏又在之前那一戰中消耗了不少內力,因此在林中繞了兩三段彎路方才找到那爭執的二人所在的位置。穿過層層密林,出現在他面前的其中一人,正是之前令他擔心不已的燕九仙,而另一人,卻有些出乎秦朗疏的意料之外,並非那白牡丹,而是燕九仙心心念唸的聞人笑。
見了燕九仙,秦朗疏正要放下心來,卻忽見他衣服的左邊袖子在方才的打鬥中,已幾乎完全被撕扯了下來,衣裳下露出的潔白手臂上竟是掛著一條又深又長的鞭痕。鞭痕周圍的皮肉翻開,血雖然似乎已乾涸了,看著卻依然讓人覺得觸目驚心,更讓人一目瞭然,那傷他的人在出手時完全不曾手下留情。
此時太陽已經山,月亮還未爬上來,但秦朗疏仍舊能看見,除了手臂上的那道傷痕之外,就在燕九仙身後,還有一大灘暗色的痕跡。加上空氣中彌散開的血腥味,秦朗疏猜那應該必是血跡無疑。這下秦朗疏剛平靜下來的臉上又現出慌張的神色,忍不住出聲叫道:“燕兄!這……你的傷……這是怎麼回事?!”
聽見他的聲音,燕九仙和聞人笑均回過頭來,聞人笑那看不見東西的眼睛,此刻在他看來卻是越發的深不見底,令人恐懼。饒是秦朗疏自行走江湖以來,已見過不少大場面,但被聞人笑那毫無光彩的眼睛無意中掃過,都不禁心中微微一震。
燕九仙見了他的神色,便猜到他必是誤會了什麼,忙勉強笑道:“秦兄,你莫擔心,那原不是我的血。”
但秦朗疏豈能就此放心,仍問道:“那你的手……”
燕九仙臉上還是掛著笑,此刻卻亦有些撐不下去了,悽楚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道:“這傷麼?這也原不是我師叔要打我的,噯……我竟替那白牡丹捱了這一下……”說著,他轉頭看向聞人笑,但對方的臉上仍舊像是罩了個冷而硬的殼,看不出絲毫變化。
聽了這話,秦朗疏難免更加驚疑,連忙問道:“那白牡丹呢?他跑了麼?那地上的血亦是他的麼?”
沒想到聽到了“跑”這個字,始終無動於衷的聞人笑那握鞭的手竟是不自覺的緊了一緊,而燕九仙則緩緩點頭,苦笑道:“正是他的。他雖被那屠如山救走了,但他的手筋腳筋皆已給我挑斷,腦子也已不清醒了。我猜他再也做不了惡了罷……”
秦朗疏聽得膽戰心驚,卻是不解道:“你……你這又是……你為何要如此處置?”
可是燕九仙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深深的看了聞人笑一眼,那眼神中交織的各種溫柔情緒,幾乎能將人沒頂。可惜的是,聞人笑已失去了眼睛,再也看不見了。
見聞人笑仍是冷冷的站著,似乎亦在等他的一個答案,燕九仙慘然道:“小師叔,若是殺了那白牡丹,你可是就要追著你的蓮兒去了麼?”
此話一出,秦朗疏和聞人笑皆是巨震,秦朗疏再也無法插言,那聞人笑卻是沙啞著嗓子反問道:“仙兒,你……可是因為這個,所以才三番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