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遠追上幾步,忽地腳下發虛,便不再追趕。他連喘幾口氣,說道:“瞎說!你有多大本事趕走賊人?是他們看見飛鏢後自行走的!”
金琨急道:“很好,他們是看見飛鏢走的,那又是誰擲的飛鏢?”
單遠道:“自然是你這無恥小賊,居然用飛鏢射我門匾,這筆賬我們可要好好算算!”
金琨又爬得幾步,見離單遠較遠了,才叫道:“如果我是被你氣死,那你終是被自己蠢死!我二人不遠千里來拜會青原派,
“那人病重,我拖他上山,但我實是力竭了,向你門派喊人又無人答應,只好擲了只飛鏢投石問路。好巧不巧這飛鏢竟無意間扎進了門匾,
“又好巧不巧地救了你們青原派,事到如今你反來怪我,真是豈有此理!”
單遠怒道:“辱我門派,你還來狡辯!”又上前強行走了幾步,卻牽動傷口,疼得冷汗直流。
直走至金琨跟前,見他連爬的力氣也無,單遠便一掌順勢劈下,令金琨登時昏死了過去。
但單遠怒氣未消,又狠狠踢了幾腳,仍不解氣,欲要連擊幾掌,卻被一隻手攔下。
單遠回頭一看,正是那姓宗的,便道:“師兄莫攔我,這小賊著實可惡得緊,待我將他殺了。”
姓宗的攔道:“師弟,此舉萬萬不可,我們一來須留個活口,待事後師父前來定奪。
“二來嘛,我們名門正派可從不隨便殺人,這於我們青原派的名聲可有著不小的干係。
“剛才我也看見了,他說得或許沒錯,萬一我們冤枉了他可就鑄成大錯啦,更何況,他還救了董師兄,這可是千真萬確的。”
單遠暗忖道:“這倒也是,那邊還有一個賊人,至始至終都躺在地上不知死活,若師父回來不曾見到一個活的賊人,那便不好交代了。”
便對那姓宗的道:“也好,那就依師兄的便是,那邊還有一賊人,也不知斷沒斷氣。”說著,指向臺階下那“死屍”的所在之處。
這一役之下,青原派戰死三人,其餘十幾人皆身負數傷。
眾人待蒙面人下山後均各自治傷包紮,青原派上下之間一時有了一種悲涼之感。
過得半個時辰,青原派掌門接到弟子傳訊後,從後山帶出數千弟子,一眾人沿著山階而下,在山中好似一條墨綠長龍。
為首的掌門火勁四十多歲年紀,身材高大魁梧,一副虯髯剛毅威猛,疾走如風。
眾人在門派前甫一見到此等慘狀均不由得大為震驚,此時那姓董的已經醒轉,火勁上前問道:“邦莠,這裡究竟發生了何事?”
原來那姓董的本名叫董邦莠,正是火勁的大弟子。
董邦莠道:“師父,我們糟了賊人偷襲。他們……他們趁大夥兒都去後山校場習練之時,偷襲了我們這十幾個駐守弟子……”
原來青原派歷年的門規均是每日清晨寅時用過早食,待弟子們各自灑掃庭除後,便大多會去後山大校場習練。
每日的習練幾近午時才歸,而今日門派被賊人偷襲,便是趁大眾人馬去了後山校場之時。
火勁道:“賊人有幾人,著什麼裝束,說什麼話?”
董邦莠道:“他們有六七人,裝束有漢人裝扮,也有沒見過的裝扮,哪兒的口音都不像,又感覺哪兒的口音都有。”
火勁雙眉緊蹙,道:“哪兒的口音都不像,又感覺哪兒的口音都有?邦莠,你覺得像是哪路賊子?”
董邦莠搖頭道:“弟子捉摸不透,想我青原派並未和人結怨,今日遭此大難也是怪異至極。
“所來賊子又想來不願暴露了身份,是以他們一個個都蒙著面。”
於是把賊人如何入侵,如何纏鬥,又如何下山等情形一一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