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琨心知他所指為何,遂收起了鋒芒,向他拱了拱手,道:“瞿師叔,咱們就此別過吧。”
瞿崴眉頭一抬,說道:“你今時還叫我一聲瞿師叔?也罷,你我皆是聰明人,我只再多勸你一句。”
說著換了一大口氣,道:“在那釣魚城之中,你的所作所為數度讓我十分的賞識,眾多後輩晚生裡,你算得上是絕對的翹楚。
“我對你期望有加,只盼在我蓬頭歷齒之時,能將這軍師之位傳給了你。
“若你不願留在青原派,來我天目派也是並無不可。金賢侄,如何,你可願意留下?”
金琨低垂著眼瞼,思慮了大半晌,這才說道:“敢問瞿師叔,你和盟主可知襄陽城在近幾年之中,年年被那亨軍圍困吃緊?”
瞿崴當下一凜,問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金琨未能接話,再問道:“在我霽雲盟中,可曾向襄陽城派遣過義軍?”
瞿崴身形微微向後一仰,又微微眯起了兩眼。
金琨追問道:“怎麼?師叔竟不敢答我的話了?”
瞿崴也思索了一會兒,道:“賢侄所言,當真是聞所未聞,待我回到天目山,再與盟主商議……”
未等他說完,金琨搶白道:“不必說了,你也說過,你我皆是聰明人,你又如何瞞得過我?
“既然師叔不肯以實相告,那麼晚輩還是先行告辭了。”
一言剛畢,金琨早已走出瞿崴的視線。
下山的一路上,金琨只覺這霽雲盟早已不是他當初熟識的那個霽雲盟。
正因為襄陽圍困之事,與那釣魚城之圍,均屬國家大事。
作為一盟之主和軍師,既然已經知曉了釣魚城,便絕無可能對襄陽城毫不知情。
而如今瞿崴在他面前惺惺作態,金琨雖一眼看穿,卻絲毫不想與他爭辯,也絲毫不想再去探究其因,只因今日所歷之事當真叫他內心深處難以承受。
是以他專門挑了一條小路下山,以避開往日一眾熟識的門人。
正待他行過四五里之後,卻見單遠揹著許多碩大包袱,正走在他的前面。
單遠耳聽見有人就要趕上他,回頭一望,心下吃了一驚。過得好半晌,才道:“七師弟,你可要與我們一同走?”
金琨並不答話,只往他身前山下望去。
單遠忽地心中一緊,暗道:“是啦,師父如今已是他的殺父仇人,他此番趕上,定是要去找師父報仇的。”
當下卸下包袱,做了個起手式以備金琨來攻,顫顫巍巍道:“有……有不少弟子想要殺師父報仇……是以師父早就從難行之道下山了。
“我……我只是又折返了回去,幫師父師孃帶去行李……你若想找師父報仇,我雖是敵不過你,也要阻你一阻。”
金琨嘆了老大一口氣,依舊不曾說出一言半語,又折返上山去了。
在他走後,單遠也是連連嗟嘆不已,一邊拾起包袱一邊道:“我青原派如今只在一日之間便分崩離析,好一個世事無常啊。”
金琨重新折回到了門派正門處,正欲從主道之處下山,卻不料在正門處遇見了章夏忠攔路。
這章夏忠笑容可掬,微微欠身道:“我已在此等候金賢侄多時啦。”
金琨雖是從未與他相識,此時也是一揖到底,問道:“敢問章掌門所為何事?”
章夏忠道:“我日前得知金賢侄在那釣魚城中大展拳腳,救人無數,霽雲盟內無不對賢侄你稱讚有加,
“本座聽聞之後更是對賢侄萬分地賞識,賢侄當真是後生可畏,前程萬里啊。”
金琨心有所思,不願與他攀談過多,只沉吟道:“章掌門過譽了。”
章夏忠忽問道:“金賢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