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莽張大著嘴,吃驚道:“我個乖乖,先生你竟把他們的手段摸得如此地透徹。”
弈先生頷首道:“這便是霽雲盟他們慣用的騙術,正所謂真中有假,假裡帶真,讓人摸不清,辨不明,就稀裡糊塗地掉入他們的圈套之中。
“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真不假,不假不真,只要揉成了一塊兒,便是騙術之大乘也!”說完,已將手中摺扇高高舉起。
金琨嘆道:“他們果真是好手段,該說他們聰明,還是說他們狡猾?”
弈先生摟著他的肩道:“當然是聰明!這是何等的聰明!若說狡猾實在是委屈了他們。
“但聰明歸聰明,若將話說回來,在當今這個世上,有幾個人是蠢的?又有幾個人是真正的聰明,真正的擁有大智慧的?”
金琨未料到他能說出此等話來,直在心裡把“大智慧”幾個字回味了許久。
此時薛倚指著地上天目派門人問道:“這些人該不該殺了?”
範莽忽地斥道:“這些天殺的扔貨,讓我挨個給他們宰了!”說著,捲起了袖子,拾起一柄匕首欲向周志學刺下。
金琨身影一閃,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叫道:“範大哥,萬萬不可!”
範莽愕道:“怎麼?他們不能宰了麼?”
金琨嘆道:“若將他們盡數殺了,我們又與那霽雲盟有何分別?”
範莽不耐道:“今日若不是弈先生警覺,你我恐成刀下之鬼,怎能如此輕易就放過了他們?”
金琨勸道:“做鬼的是他們,我們難道也要當惡鬼不成?”
他想了想,又道:“只需將他們武功全部廢去,令他們無法作惡,也就是了。”
範莽想得一想,覺得金琨這人自有一股威嚴,無論他說些什麼,自己都原意遵從。
是以說了聲:“也罷,就聽你的!”僅將十幾名弟子的手筋挑斷,便任由他們去了。
弈先生搖扇感慨道:“金兄弟當真是好人吶!”
但是心中卻暗道:“你們將他們變為了廢人,這些人從此恐在天目派中無法立足,只能做回普通百姓。
“但他們雙手已廢,又如何能養活自己?這與殺了他們又有何異?”
想到此處,連嘆了數聲,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出了鎮子再說。”
遂與金琨、範莽和一眾九宮派弟子匆匆自北面出了康平鎮。
其時天色已晚,眾人往郊野處剛行出了三四里遠,前方現出一個岔路口,一條路指向北面,另一條則指向了西面。
此時弈先生忽地向金琨幾人深鞠了一躬,說道:“天下無有不散的宴席,鄙人身有要事,還請見諒,咱們就此別過了!”
金琨怔道:“弈先生欲往何處,不如我們送你一程?”
弈先生擺手道:“不瞞金兄弟,我適才遇到馬和的暗號,需要我立即回去處理要事,就不勞幾位相送啦。”
範莽正欲開口,弈先生搶先道:“錢兄弟還請留步。哦,對了對了……”
又湊近金琨耳邊細聲道:“金兄弟,請記住,我弈某人,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在這武林之中,定會緊隨在兄弟的左右,始終是不離不棄!”
金琨一怔,心忖道:“這已是他第二次將此話與我說來,難道這位前輩高人真要追隨我這無名小卒?”
弈先生見金琨愣在當場,又與這十餘人連連作揖道:“各位留步,我這就去啦,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向東面林子裡走了進去。
範莽望著他的身影,口中喃喃道:“但願下回再遇見你,你能想起我姓範,范蠡的範啊……”
弈先生走後,薛倚慌道:“金師兄,那位弈先生說天門派中不會有易陽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