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君王。這是擾亂朝野的權宜之法,不是治理國家的辦法。《詩經》曰:‘夙夜匪解,以事一人’(日夜不敢懈怠,用來服侍一人)。此一人,只能是天子。你雖然陪侍齊公宇文憲,但不能形同君臣。再說太祖有十個兒子,難道都能當天子?你應當用做人的正道來規勸齊公,使我們君臣和睦,骨肉融洽,不要讓我們兄弟之間互相猜疑……”
第四百三十六章暗流洶湧
自此,裴文舉與舊主宇文憲保持距離,而對皇帝宇文邕忠誠不二,凡有所命,無不兢兢業業,宇文邕由此得一能臣干將。
反之,宇文憲則既失良師益友,又失得力臂助,敢怒而不敢言,臉上更不敢流露一絲不滿,否則就是心存反意,不免再次加深宇文邕將他這功高蓋主的親王剪除的決心。
當然,宇文憲亦隱隱感覺到,宇文邕此次特意將裴文舉從蜀中調回長安朝堂且加官進爵,除了進一步拉攏及重用裴文舉之外,亦有藉此暗示對裴矩的信重,頗有些愛屋及烏的意味。
不過,最深層的意義還屬向整個河東裴氏示好,畢竟河東裴氏在北齊為官者眾多,牧守一州一城者亦不在少數。
若能得到河東裴氏的支援,那北周伐齊時,很多城池便可兵不血刃而下,僅這軍事作用便堪比數萬雄師,更遑論將這人才輩出的千古政治世家徹底收歸囊中的政治效應?
宇文憲明白,若是自己所料不差,此次裴矩休假歸來,很可能會再次被宇文邕尋機加官進爵,委以重任,而在北周為官的諸多裴氏族人亦會或多或少酌情升賞。
不由地,宇文憲對裴矩及裴氏一族如此得寵必然勢力膨脹而生出警惕,但更令他深具戒心的,還是另一個人及其家族!
一念至此,宇文憲不動聲色的瞥了眼落後自己半個身位的普六茹堅……
皇位誰屬姑且不論,宇文憲終歸是皇族中人,骨子裡以宇文氏的地位和利益為第一前提,對任何可能威脅宇文氏的人及家族均報以最大忌憚。
在他眼裡,西魏八柱國家族無不是樹大根深,在政權和兵權兩方面擁有雄厚實力及深遠影響,除了宇文氏自身以外,其餘諸族皆為宇文氏的潛在競爭對手,隨時可能反噬宇文氏,不可不防。
或許,皇帝著力拉攏和扶持裴氏一族,未必沒有引入外來勢力,稀釋和制衡幾大柱國家族權柄的深意。
特別是普六茹家族還與佛門藕斷絲連,潛在實力不可計量,宇文氏的應對防範宜早不宜遲!
正在宇文憲策劃著尋機向皇帝諫言打壓甚或除去普六茹家族之時,但聞宇文邕笑吟吟的問道:“隋公在北齊耳目甚廣,可知北齊君臣及軍兵近況,其是否亦整軍備戰?”
聽得“耳目甚廣”一詞,楊堅心頭一跳,暗暗驚疑不定,不知皇帝是否在警告他不要與北齊佛門來往甚密。
自去歲年終皇帝將他長女楊麗華指婚給太子宇文贇,拉攏之意溢於言表,他就明白皇帝已在忌憚他與佛門的聯絡了。由此他行事愈發謹慎,不敢稍有逾越,但伴君如伴虎之感亦與日俱增。
此時他心思百轉,面上卻不露分毫,恭謹如常,“臣已探得,北齊朝政昏亂,政由群小,百姓嗷然,朝不謀夕,軍伍鬆懈,只以為我軍去歲無功而返後,再不會出師伐齊……
唯所慮者,洛陽獨孤永業率三萬精銳日夕操練,枕戈待旦耳……可惜大廈將傾,獨孤永業終是獨木難支!”
此時胖太監何泉快步趕來,似乎有事稟報,卻因宇文邕正要開口而遲疑一下。
但見宇文邕向身後三位重臣問策道:“然則因去歲伐齊勞師無功之故,朝野文武多有厭戰、避戰之心,並不贊同今歲秋冬再次出師伐齊,如之奈何?”
宇文憲無愧當世頂級名將,不假思索的應道:“可令宇文神舉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