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不知道他是誰?&rdo;蘇妮亞吃驚地看著他問道。
&ldo;這年頭半數到這兒來看我、談天的人,我自己是全不記得。當然,我不能不好好應付。你知道,久了,也就不難了。這跟在酒會裡一樣。一下子來人跟你說:&l;也許您不認識我了,我上回還是在一九三九年見到您的哪。&r;我只好說:&l;當然,我記得。&r;其實,我不認識。差不多又瞎又聾,真是礙事。在大戰快結束的時候,我們交往了許多這類的青蛙,一半也不記得了。不錯,他當時是在場的,他認識我,我也認識許多他提到的人。他談到的有人偷我車的事倒是千真萬確的。當然,加了點油,添了些醋,當時是傳誦一時的,反正,他也不知道我不記得他了。挺精明的,這傢伙,可是我還是要說,純然是一隻青蛙,是不?你知道我的意思,裝腔作勢、手舞足蹈,鞠躬施禮,油腔滑調的。好了,我們作到哪兒了?&rdo;
蘇妮亞拿起一封信遞給他。她隨即又交給他一副眼鏡,他立即拒絕了。
&ldo;不要這勞什子‐‐我自己能看。&rdo;
他眯起了眼睛,把手中的信拿遠了些看,隨後表示投降,又塞進了她的手中。
&ldo;好吧,也許還是你念給我聽吧。&rdo;
她用清脆、柔媚的聲音開始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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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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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邱裡&iddot;白羅在樓梯口站了半晌。他傾過頭豎著耳朵聽了聽,樓下沒有什麼聲響。他走到靠樓梯的視窗,往外望了望。瑪麗,芮斯德立克又在下頭的園子裡操作呢。白羅放心地點了點頭。他放輕了腳步,沿著走廊走去。一扇一扇地,他將房門開啟。一間浴室,一隻放毛巾的壁櫥,一間空著的雙人臥房,一間有人住的單人臥房,一間雙人床的女傭房間(瑪麗&iddot;芮斯德立克的?),下一扇是鄰室可以互通的房門,他猜也許是安德魯&iddot;芮斯德立克的,他又轉向樓梯口的另一邊。他開啟的第一扇房門,裡頭是一間單人臥室,依他判斷,當時這間房子沒有人住,但可能在週末會有人用。梳妝檯上放著一把發刷,他小心翼翼地聽了聽,然後躡著腳尖走了進去。他開啟衣櫥。不錯,裡頭掛著些衣服,鄉間穿著的衣服。
有一張書寫臺,但是上頭空無一物。他輕輕將書桌的抽屜拉開。除了一些零碎東西之外,有一、兩封書信,但是內容也是閒話家常,而且日期也很久了。他將抽屜關好。他走到樓下,走出住屋去向女主人告辭。他婉謝了她請他留下來用茶。他說,他答應朋友要趕回城去,不久就要搭火車回去的。
&ldo;不要個計程車嗎?我們可以給你叫一輛,或是我自己可以開車送你一趟。&rdo;
&ldo;不,不了,夫人,您太客氣了。&rdo;
白羅走回村子裡,轉入教堂邊的巷子裡。走過一條跨過小溪的橋不遠,就來到一株山毛櫸樹下,那裡停著一輛很大的轎車,一名司機坐在裡頭小心謹慎地等著。司機將車門開啟,白羅坐進去之後,將黑漆皮鞋脫下,輕鬆地呼了一口氣。
&ldo;現在我們回倫敦吧。&rdo;他說。
司機將車門關上,回到駕駛座,穩靜地將車向前駛去。路邊有個年輕人,伸出大拇指,焦渴地要搭便車。這情形已經很普遍了。白羅的目光幾乎漠視地落在這名屬於這幫小夥子的身上,渾身穿得花枝招展的,一頭長而怪狀的頭髮。這種人到處都是,但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