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什麼時候去學了那麼多朝中大人們才知道的東西呢?”白蕊撓撓頭,她陪著大小姐一塊長大,她都不知道大小姐什麼時候去學了這麼多的東西。
西涼茉捧著鏡子的手一頓,明媚溫軟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黑暗的光,悠遠而深沉:“什麼時候啊……或許是前生吧,很遙遠的前生。”
白珍那個時候並不明白年華未至雙十的郡主為何眼底彷彿有那麼多她都讀不明白的東西,她只記得那時候郡主的頭上那一隻翠羽珍珠簪子極美,在夏日的朝陽下泛出銳利耀眼的光芒,巍巍顫顫的飛羽彷彿張開的羽翼,像振翅欲飛的豔麗鳳凰。
——老子是阿九羞澀的分界線——
回宮的第一日,皇帝陛下就迫不及待地召見了西涼茉,不知道是否年紀漸漸大了的緣故,雖然看起來依舊還算年輕的宣文帝看著西涼茉的時候,說話說著說著就陷入一種奇異的呆滯狀態,彷彿他的神智已經脫離了軀殼,回到了遙遠的過去,只是目光盯著西涼茉的臉,久久地不動,像一尊瞬間蒼老的雕塑。
西涼茉也只是靜靜地坐著品茶,並不打擾宣文帝這種詭異的狀態。
通常皇帝陛下的這種狀態會持續整整一個時辰以上,有時候即使西涼茉離開了原地,他的目光也會呆滯地盯著虛空,也不知道是在看人還是在看虛無。
偶爾,他也會喃喃自語一些很奇怪的話。
“翎姐姐,你很久都沒有來看我了,那個男人不會比我對你好的。”
每每此時,西涼茉就生出一種奇異的荒謬感,這些男人一邊懷戀著曾經愛慕的女人,一邊可以毫不猶豫地去擁抱著別的女人入眠。
實在是可笑之極。
有時候,皇帝陛下盯著她看著,看著就會忽然渾身抽搐起來,口吐白沫,身子佝僂起來,彷彿想要向她爬過來,那種樣子極為怪異而恐怖。
每每這個時候,連公公就會過來,先給皇帝陛下餵食一種藥丸,然後毫不客氣地打暈了皇帝,再令四個強壯的太監將皇帝陛下帶走。
她曾經想要拿一些那種藥丸,但是連公公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不給她,百里青對這種藥物也只是告訴她遠離那東西,只道是不好,西涼茉便也不再多問,只是乘著扶住皇帝陛下的瞬間,從他的嘴裡抹了點子黑藥丸的沫子出來,悄悄收好。
不過今日的皇帝陛下似乎沒有再發那種奇怪的病,只是怔怔地看著她,或者說透過她在看向她的母親。
她忽然若有所感地抬起頭,看向龍座之後,果然看見某人正肆無忌憚地坐在龍座之上朝她露出引誘的笑容來,伸出如玉食指朝她勾了勾。
魅色天成,放浪不羈。
說實話,那人歪著身子坐在龍椅之上,倒是比自己面前這個皇帝陛下看起來更合適。
不知道他可有謀朝篡位的宏偉志願呢?
西涼茉挑下眉,無聲地問,你又要作甚?
他輕笑,精緻薄唇彎出詭魅的弧度——愛徒,快來,可有妙事!
西涼茉看了看還在陷入空茫狀態的皇帝陛下,便起身朝他走了過去,走到皇帝陛下的身後時,她便瞅著他指尖一彈,彈出什麼東西在皇帝陛下背上,皇帝陛下便是一僵。
西涼茉低頭一看,兩顆瓜子悄然落地。
她搖搖頭,亂扔垃圾可不是什麼好品德。
西涼茉還是乖巧地走到了龍座旁邊,剛剛站定,便被百里青伸手一提,直接拖著她到了屏風之後的紅錦軟塌上。
西涼茉瞅著壓在自己身上的某隻老妖,挑眉道:“這就是師傅你說的妙事?”
百里青似笑非笑眯起陰魅狹長的眸子:“哎呀,愛徒你如何這般不曉得情趣呢,如此這般時分可是偷情的好時光,豈非妙事。”
西涼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