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兩人在廬州時便認識蘇錦,蘇錦在廬州所犯的事兒整個城裡都耳熟能詳,都知道這位爺膽子通天,就喜歡拍人板磚;詩會上攆著四名秀才打,知府衙門前面連衙內也未能倖免,兩人好漢不吃眼前虧,藉著蘇錦一踹之勢,爬起來頭也不回的溜了。
蘇錦喝罵幾句,將哀哀呻吟的車伕拉起來,那車伕鼻青臉腫,衣服上滿是腳印,這頓胖揍著實捱得不輕。
夏四林驚魂未定,忙上前詢問車伕傷勢,那車伕爬起身倚著車轅歇息一會道:“公子爺放心,小的還算身子骨硬朗,這幾下倒是捱得過,就怕那兩個小廝回家拳頭要腫幾天。”
蘇錦翻翻白眼,心道:早知你如此嘴硬,適才應該冷眼旁觀,讓你受一番苦頭的。
夏四林道:“沒事便好,下回駕車要小心些,你這便將車駕趕到場中歇息去吧,我和蘇公子也需步行了,前面也不準車馬進入了。”
車伕哼哼唧唧的爬上車轅,蘇錦一邊吮著還在流血的上唇,一面從車廂裡將兩隻書匣子提了出來,眼見時候不早了,兩人邁步便往裡邊趕。
臨近書院大門,夏四林將蘇錦叫住,伸手用帕子將蘇錦的嘴角邊的血跡細細擦淨,又幫著蘇錦將衣服整理一番,這才紅著臉從蘇錦手中提過書匣子,當先穿門而入。
蘇錦怔怔發愣,就在剛才,夏四林幫自己擦血跡的一瞬間,蘇錦猛然想起在廬州時晏碧雲幫著自己包紮傷口的情景,剛才的一瞬間,夏四林的神情像足了晏碧雲,眉梢眼角帶著愛憐縱橫之意,直教人心頭微起波瀾。
兩名書院雜役推著書院吱吱呀呀的關起,蘇錦這才驚醒過來,揮著手道:“別……等等,讓在下進入。”
兩雜役停了手,待蘇錦飛奔進門,這才將門合上,嘴裡嘮叨道:“站外面半天不動,誰知道你是進來讀書的,還當你是要飯叫花子呢。”
蘇錦無暇顧及兩人的嘀咕,伸手從懷中掏出一串錢來丟在地上,腳步不停道:“這幾十文兩位拿去喝茶,以後多照顧。”
兩名雜役大喜,趕忙在塵埃中拾起銅錢,沒想到在書院這個窮酸之地還能撈些油水,真是破天荒第一遭,口中的話立刻變了。
“這位公子怎麼看都是將來科舉高中的料子,看他跑動的樣子,簡直是龍行虎步一般。”
“就是,頗有為官之態,適才站在書院外邊肯定實在思索詩文難題。”
“定是如此,如此入神,全神貫注,目射奇光,定然是在思索人間正理,真教人佩服。”
在兩人前倨後恭的讚揚聲中,蘇錦早已去的遠了,他見書院內空無一人,心裡涼了半截,怕是遲到了,不知道這書院對於遲到學生可有什麼懲罰措施沒。
但此時木已成舟,已是無可奈何之事,只得撒丫子飛快的朝書堂所在的明倫堂奔去。
……
……
汴梁城麗景門外甜水井衚衕的一件大宅院內,大宋三司使晏殊正在正廳會見幾名風塵僕僕的旅人。
晏府正廳佈置的雅緻堂皇,晏殊峨冠博帶坐在上首的大椅子上,而對面坐著的卻是三名身著甲冑的軍人,三人面有風塵之色,盔甲上黃土堆積顯得髒兮兮的,跟廳中的富麗堂皇極不相稱。
三人當中一人面目英挺,濃眉大眼;盔甲之下一雙黑眸炯炯,年紀越莫三十上下,更惹眼的是他俊美面頰上的一個大大的囚字刺花,憑這個大宋刺囚的烙印,大致可以判斷出此人曾被判徒刑。
晏殊捻鬚正看著一封書信,眉頭皺起,擰成一個疙瘩,半晌他將書信放下,對那面上刺字之人道:“狄指揮,範副使大人身體可好?”
那刺字之人道:“身體尚佳,只是白髮增多了。”
“邊關戰事不利,何止範公白髮增多,怕是皇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