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川女士,雖然之前那位青木律師已經問過,但我還是想再向你本人確認一遍,淺川秋面試失敗之後,學校方面是如何答覆的?”
“……明面上的理由是……沒有達到錄取標準。”
淺川櫻雪咬了咬嘴唇,視線看向一旁滿臉擔憂的女兒,心底生出一股急切,
“我不知道學校的標準究竟是什麼……可是,可是我們家小秋真的很優秀啊,每一門學科都接近滿分,所有教過她的老師都對她讚不絕口。
儘管我並沒有多餘的錢帶她去上鋼琴課、舞蹈課、小提琴課,儘管她畫畫一直以來都是自學,可是她的天賦是毋庸置疑的……她的畫還參加過全國繪畫比賽,得過銀獎,如果不是當時家裡沒有多餘的錢支付刊印費……她的畫也是有機會登上《藝術》雜誌的啊。
我很恨我自己,因為我沒有辦法給她一個父母雙全的家庭,富裕的物質條件,甚至正是因為我的疏忽,才會讓她失去了笑的能力……
可是,就算她沒法笑出來,她依舊還是個開朗的孩子啊。
你們怎麼能夠因為歧視她,就連個公平競爭的機會都不給她呢?笑與不笑……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青木涼介坐在座位上,望向此時站在證人席上的淺川櫻雪,面色凝重。
屬於一個單親母親的聲聲詰問,令旁聽席的聽眾們都不禁動容,然而,這些人裡並不包括渡邊和矢和他的代理律師清水。
相反,淺川櫻雪的失態讓清水對這場庭審的勝利更多了一分信心。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沒有感情的微笑:
“這也就是說,你所謂的學校是歧視淺川秋有殘疾,才不予錄取的說法,只是你本人的主觀臆斷,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支撐,是這樣嗎?”
“不,小秋她不是殘疾,她不是!而且,而且青木律師跟我說,他當時……”
沒等淺川櫻雪的話說完,清水直接打斷:“請你不要回避問題,直接給出正面回答。學校方面究竟有沒有當面指出是由於淺川秋面部神經受損,才不願意錄取?!”
“反對!辯方律師當庭恐嚇!”
青木涼介眉頭微皺,直接舉手。
法官看了眼庭上的清水律師,出言提醒:“請辯方律師注意問話的方式。”
清水聳了聳肩,不置可否:“那麼,我換一種問話方式,請問淺川女士,學校方面除了答覆‘沒有達到錄取標準’以外,是否還有其他解釋說明?”
淺川櫻雪突然像是冷靜了下來,神情有些頹然:“沒有。”
“好的。”清水點了點頭,接著仰頭看向庭上的法官,“很顯然,這次的事情或許只是一場誤會。不過為了謹慎起見,我還是不得不提一句,我國的《殘疾人教育法》只對公立學校有效,對於像立花國際小學這類私立教育產業是沒有約束力的。
且不說立花國際小學沒有也絕不會有由於歧視殘疾學生而拒絕其入學的行為,即便是有,也並不違法。”
此言一出,旁聽席上的眾人面面相覷。
“似乎有點道理啊,畢竟不違法的話,這個案子的結局基本毫無懸念吶。”
“這次青木律師怕是不太好處理了啊,不知道‘絕地反擊的擊球手’是否還能再度創造奇蹟啊……”
在眾人之中的鷹宮真則是合上了筆記本,注視庭上自己的小學弟,神情若有所思。
這個小學弟,究竟是怎麼打算的,眼前的局勢可是不太妙啊。
清水看著眼前這個似乎已經認命的淺川櫻雪,眼裡閃過一絲譏諷。
他朝向法官,只輕飄飄說了一句“我問完了”,就向著自己的位子走去,彷彿根本沒把對面的青木涼介放在眼裡。
三木律所的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