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青木涼介帶著松井和深山大翔兩人,坐上中島一村派來的公車,前往模擬法庭。
三木原本要一起跟來,但北海道那邊有個大客戶昨晚臨時約他今天一起去釣魚,為了拿下明年的合約,他只能忍痛放了青木涼介鴿子。
不過臨行前到底還是安排了澤地一起過來旁聽,身邊只帶了那個他永遠叫不對名字的井手。
據澤地描述,他當時說出要把井手,哦,他叫的是齋藤,一起帶上的時候,臉上那股子嫌棄的幾乎要溢位螢幕了,好在井手那個傢伙雖然照例哀嘆了一句“我是井手啊”,最後還是屁顛屁顛跟上了,典型的記吃不記打。
“涼介桑,你可不能辜負社長的期望啊。”
澤地勾起唇角,向著青木涼介拋了一個眉眼,就扭著水蛇腰坐到了模擬法庭的旁聽席上。
松井則是笑眯眯地給青木涼介端上了一個保溫杯,裡面是他出門前特意泡好的美式咖啡,放了冰塊,現在還是涼津津的。
“青木老師,喝點咖啡,保持腦力,你一定可以的!”
比起兩人的鼓勵,深山大翔則是咂巴了兩下嘴,吞下一口香蕉,才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潑冷水:
“青木律師,恕我直言,我們都是沒有上過最高法院的人,從目前中島先生給出的訊息來看,我合理認為你這次可能會落敗。你還是早點做好心理準備。”
此言一出,一旁的松井頓時氣得叫了起來:
“深山大翔!閉上你的烏鴉嘴!”
也不知道松井最近是怎麼回事,隨著和深山大翔兩人的相處,膽子已經越養越肥了。
偏偏深山大翔也不怎麼生氣,經常互相刺來刺去,以此為樂。
不過這兩人鬧歸鬧,倒是讓青木涼介有些緊張的情緒稍稍放鬆下來。
片刻後,他頂著旁聽席第一排中島一村探照燈一般的視線,站上了發言臺。
在他的前方,是一個用紅色絨布鋪展的長桌,長桌後方端坐著十五名模擬法官,每個人前面都放置著代表身份的名牌。
那上面分別印有今井智也、河野陽向、高田諒、大塚優真、相川澤久、阿久津英士、菊地松等十五名最高法院大法官的名字。
位於法庭中間位置左側的書記員宣讀完法庭紀律,並由正中的代表今井智也的模擬法官宣佈開庭。
一切正式開始。
“請允許我進行自我介紹,我是青木涼介……”
青木涼介前半句開場白剛剛念出,就被代表著谷口正雄的模擬法官打斷:
“在場所有人都已經清楚你的身份。”
“好,那麼首先,我提請法庭注意,我的當事人在本案發生的前十三年裡,也就是從她14歲開始就一直遭受……”
“這一點不予考慮。”“今井智也”面無表情地說道。
“哦?你們難道不覺得在討論是否對池田英子判處無期徒刑或死刑之前,需要認真考慮一下剛才所說的問題嗎?”
青木涼介抬起下巴,眉頭皺了皺,深吸一口氣,重新看向面前這些模擬法官。
而代表谷口正雄的法官直接抬眼,並直言不諱:“注意你說話的語氣。對大法官不敬,我們可以隨時吊銷你的律師執照。”
“本案的問題有二。
其一,刑法第200條是否違反憲法第14條關於平等權的規定。
其二,對於殺害自己父親的殺人犯應該如何量刑。”
“今井智也”面無表情地陳述完,十五雙眼睛齊齊射向發言臺上的青木涼介。
青木涼介抿了抿唇,壓抑住心頭的怒氣,翻開準備好的資料夾:
“在昭和40年,櫻井敦子殺人案中,貴院最終宣判其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