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遮掩,臉上卻已迅速浮起淡霞。
“呃……我和端午看著天氣晴好……就……就出來散散步……呃……對,散散步,溜溜馬……呵呵呵……”衛無暇本說得頗不順暢,眸光微掃已看到阿璟和青鸞袍袖下交握的手掌,心內歡喜,竟沒忍住嗬嗬地輕笑起來,一行眾人卻都被她笑得心肝兒抽搐。
“咳咳……進廳裡坐吧……外面還是有點風涼……呃……愁眉……怎麼也不給青鸞殿下加件風氅?”端午一看青鸞單薄的衣著就不滿地皺緊眉頭,——小猢猻們辦事越來越不牢靠!端午心裡罵著已經轉身吩咐苦臉:“苦臉,你去把爺的猞猁皮錦羽披風找來。”
啊?猞……猞猁皮?除了衛無暇,其他幾人都愣怔地望著端午,景生側眸看看僅著雲色錦袍的明霄,雖也覺得略顯單薄,但……但猞猁皮?
“端午姑姑,此時已……已是仲春,這……”景生商量著說道,一邊拉著明霄走入正廳。
衛無暇回頭,不等他說完就續道:“——這還是很有必要的,阿鸞才來北方,氣候還不適應,當然要格外當心,苦臉,快去把你們爺的猞猁皮風氅找來,要帶風帽的那件。”
苦臉雖聽到吩咐,卻仍有一瞬的驚怔,且不說此時是否該穿猞猁皮,那……那披風可是明黃色,愁眉見他又犯傻,上前半步抓住他的衣袖一扯,
“是,娘娘,還是我去取吧,來圍場前是我收拾的衣物。”
景生的心中似乎也靈犀一點而通,他的唇角慢慢上翹,掩在袍袖下的手緊緊地握了握明霄的手便輕輕鬆開,趕上前兩步扶著衛無暇走到紅木椅上坐下,“謝謝母后,還是母后想得周到。”他的聲音隱含喜悅,唇邊的笑意漸漸擴大。
衛無暇聽著他明顯是拍馬的感謝,回眸斜睨他一眼,便嗔怪地笑道:“還不是因為你太粗心,以後指望你照顧阿鸞可真不妥當。”
——啊?明霄本已被他們一連串的言語行動搞得頭暈腦脹,此時聽到衛太后的話更是大驚失色,不只是為了她話裡有話的暗示,更為了她兩次自然喚出的‘阿鸞’!自姆媽死後,還從未有過年長女子稱呼過他‘阿鸞’,唐怡有時會叫他阿鸞,那是因為景生的緣故,叫得像摯友一般,可……可此時,聽到衛太后溫暖的聲音,她口中自然而然地喚出阿鸞,好像並不是第一次,而是已如此喚了他許多許多年,明霄只覺百感交加!
“我剛才聽璟兒喚你阿鸞,就也跟著他這麼稱呼了,可以嗎,阿鸞?”衛無暇看著側立在旁的明秀少年,溫柔地問著。
明霄走到紅木椅前彎腰微微行禮,抬起頭時,大而明媚的杏子眼凝望著衛無暇,目光瞋瞋,“太后千歲吉祥安泰,您若是覺得好,就如此稱呼吧。”說著明霄的臉上倏地漾開淡笑,殊麗無儔。
衛無暇被他瞬間綻放的絕麗容光晃了眼睛,心口砰砰跳著,再次為璟兒哀嘆,——這小阿鸞,殊容妍妍,阿璟算是徹底淪陷了,這輩子也逃不出他的小手心兒了,佛祖保佑,可千萬別好事多磨呀!
“阿鸞,你快坐下,來,這邊坐。”衛無暇拍拍身旁的大椅,一邊偏身叫著景生,“璟兒,你也坐下,你們倆一邊一個坐在我身邊。”
——得!景生剛要抬腿往明霄身邊走,聽到母后的話,只好停下步子,硬著頭皮坐到衛無暇的另一側,想要開口問安,卻一下子聽到母后的聲音,“咳咳……我聽說你前天晚上從馬上摔下來了,現在可一切無礙了,那流金不是你親選的嗎,怎麼也這麼不牢靠,要不要給你另換一匹馬?”
衛無暇笑眯眯地問著,卻立刻感到來自身旁兩側的窘迫氣流,不禁笑的更加歡暢無辜,——這孩子,從小到大就沒讓自己省過心,如今阿璟魂歸,卻仍然這麼不消停,唉。
嘆息噎在喉中,並未出口,卻聽身側的明霄淡淡地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