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一次說真話的機會,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報的警?”她問,一字一句都很認真,更不提她眸中的光耀了。
唐呈忽然不敢看她的眼睛,他眼睛看著鞋,說:“不是我。”
安妮冷笑,掙脫開他的鉗制,她說:“人撒謊的時候,是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的,你要我怎麼信你?”
唐呈握拳:“你信我就行,不需要用這些旁門左道。”
“夠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再見!”她朝前而去,翟嬌過來攙扶她,兩人相互依偎,終是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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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搬到翟嬌那兒,休養了一陣子。有時安妮覺得可笑,自己兩次受傷都是在這兒療傷。翟嬌沒敢問她為什麼會在醫院,也就更不會去問她為什麼會被捕。兩人都很默契,直視安妮常常焦躁,對著電話等很久,不知在等誰的電話。
也許是衛倫吧,翟嬌想。
唐呈每天都會來看她,卻總是被關在門外,翟嬌這兒不歡迎他。一次兩次,直到安妮痊癒了,唐呈似乎不來了,安妮只覺得清淨,她打算開始想辦法去救衛倫,但什麼辦法,她卻想不到,因為她無能。
她每天都給麥柳打電話,她從不接,許是煩了,終於接了一回,一開口就罵:“你他媽的沒事幹,是嗎?”
“麥柳,你們會去救衛倫嗎?”她問,急切。
麥柳嗤笑:“關你什麼事?安妮我跟你說,我六哥要真救出來了,你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
她不信。
麥柳似乎猜到了,便說:“你別不信,你把我奶奶惹急了,我奶奶可是都能殺了你。”
一句話將安妮噎住,她掛掉電話,深吸一口氣。時間還早,翟嬌在花店裡估計很忙,她想過去幫幫忙,順便要跟翟嬌說一聲,她要離開這裡,去西南疆求那位奶奶,求她救救衛倫,無論要她怎樣都可以。
剛出路口,忽見一輛路虎堵住了自己的去路,唐呈從車裡下來。安妮冷冷地看著他,唐呈急忙說:“安妮,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她不語,轉身要走。
唐呈拉住她,再一次懇求:“安妮,求你了,別這樣。”
她輕笑:“那你想要我怎樣?”
“對!我是報警了,可是安妮,他是殺人犯,他殺人了啊!他殺人就該伏法啊!”唐呈終是說出心底話,他緊緊抓住她的手,生怕她會離去。
親耳聽到他承認,安妮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她傷心地垂眉,幾度欲開口,可到了最後也只能說:“你真的變了。”
唐呈雙手按住她的肩膀,用力搖她,試圖搖醒她,他暴躁:“安妮,你清醒清醒好不好!他是殺人犯,你們不能在一起!你和他在一起,就是毀了自己!”
“毀了自己?”她譏笑:“如果沒有他,我怕是早死了,我的生命,我的一切都是他給的。就算他要毀了我,他也有這個權利。”
唐呈不懂,看著她,不懂。
她流出眼淚,笑:“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說:“你是安妮。”
“不!”她猛然掙脫開他的鉗制,後退一步:“我是李又!我是十一年前殺了你父親的李又,我是五年前親手被你推向死刑的李又!”
一句話將唐呈震驚了,他沒回神,腦袋一片空白。眼裡只能看見安妮在奔跑,而路的那頭開來一輛卡車。
身體的反應快過他的大腦,本能地他奔跑出去,雙手將安妮朝前一推。
一瞬間,安妮跌倒在地,待她回頭時,路的那邊躺了一個人,卡車停在不遠處,一地的血,鮮紅得刺眼,她全身發抖,拼命地跑過去,抱起地上的那人,哭喊:“哥!哥!不要死,不要死…”
“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