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由於書籍很重,我直接穿過城鎮。正當穿越長街時,我聽見吶喊聲。從我所在的街道往大河門的方向看去,我瞧見濃煙:有間屋子著火了。或許不只一間屋子著火,因為每一分鐘,濃煙都翻滾得更高些。群眾急速快跑,穿越先祖祠後方的廣場,有的人跑離火災,有的人跑向火災:跑向火災的是市警衛,他們的劍都出鞘了。我站著觀看,如同我之前見過的景象:一隊掌綠色旗幟計程車兵沿著長街走來,有的騎馬、有的步行。這些士兵與市警衛正面相遇,打了起來,叫嚷聲與武器碰擊聲四起。我無法動彈,直到看見那匹沒有騎士的馬衝出打鬥的亂陣,朝我疾馳而來,白色汗沫摻夾紅色鮮血,從眼睛該在的部位往下流。那匹馬一嘶鳴,我方才能夠動彈。
我閃身,躲開它奔逃的路徑,跑向位在先祖祠與議會廳之間的廣場,走後街回到阿而卡世系。我衝進奴隸進出的門,大喊:「入侵!敵兵進城了!」
這對全家人乃是新聞,因為阿而卡遠離市區,鄰近地帶都是安靜的廣場和寬濶的街道。我的話一傳開,立刻引起驚慌與騷動。在埃綽城其他地方,入侵的訊息傳得更快些,因此,在恩努妹停止尖叫時,市警衛與休假士兵及市民早已把入侵者趕出大河門了。
牛市附近一個駐守軍團的騎兵部隊追趕入侵者,在橋東捕獲一些散兵遊勇,敵軍主力已桃之夭夭。我們計程車兵無人死亡,但有幾名受了傷。入侵者並沒有造成太大損壞,只有大河門附近幾間茅草屋頂的儲藏倉庫起火,但城市大受驚嚇。卡席卡的軍隊何以能光天化日接近埃綽城‐‐更別提他們竟然長驅直入,穿過了大河門?這個放肆的突襲僅是日後卡席卡大規模攻擊的訊號嗎?而我們對那個可能的大規模攻擊全無預備嗎?頭一天,我們全體市民感受到強烈的恥辱與憤怒恐懼,簡直無法控制。主父離家去參加議會的緊急會商之前,交代託姆要守衛宅邸時,我看見他哭了。
我盼望幫助我的家人、我的市民同胞,我盼望自己有用處,能夠抵擋埃綽城的敵人,我的心因為這些盼望而滿漲。我幫著艾梅把大寢室的所有孩子集合好,我自己則到學堂等候命令,看門第家人能夠做什麼。我很希望能與霞蘿在一起,但她緊關在絲居內,那是男奴不能進去的地方。葉威拉震驚地沉著臉默默閱讀;我在學堂內來回走動。整個大宅邸處在冗長而奇異的靜默中,幾個小時過去了。
託姆從學堂門外經過,見到我,他說:「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等著看我們能夠做什麼,託姆締。」葉威拉急忙起身。
託姆對某個人高喊:「這裡還有兩個。」也沒對葉威拉說什麼,就邁開大步走了。
兩個年輕人進來,要我們跟他們走。他們身上都有佩劍,因此必定是貴族,但我們不認識。他們帶我們穿過後院到棚寮。棚寮每扇門外都橫著一個大門閂,我從沒見過棚寮這樣子被關起來。那兩個年輕人把一個門閂拉開,命令我們進去。我們進去後,聽見門閂砰的一聲落下。
阿而卡世系的男奴都在裡面,被鎖在棚寮內。連主父的幾名貼身保鏢,向來睡在主父房間的前廳,這時也在這兒。連幾個馬夫以及馬夫長申姆,他們向來睡馬廄旁的獨立房間,也在這兒。所以,棚寮內非常擁擠,因為平常的工作職責,大家日夜分開,同時待在棚寮的人不會超過半數,而且我們只在這裡更衣或睡覺。而現在,別說鋪位不夠這麼多人使用,連坐下來的空間都幾乎不夠了。很多人站著講話,激動而不安。裡面相當暗,因為不僅各扇門被拴住,連窗戶也都關著。封閉的空氣有汗臭味和床墊味。
夫子困惑地站在門內側。我要他隨我去他的房間‐‐主寢房之外另闢的小隔間。棚寮裡共有四個這種小隔間,供年長及最受寵的奴隸居住。三個馬夫坐在葉威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