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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城第一天上午,議會派遣一個代表團前往大河門上的塔樓,向敵方高喊要求談判,要對方說明為何有這次無故不宣的攻擊。卡席卡眾將官拒絕回答,而且任由他們計程車兵對議員叫罵嘲笑。代表團的其中一位議員是鄂敦阿而卡,我看見正要回家的他,因為憤怒與受辱而沉著臉。

次日,議會任命一位名叫卡諾巴哈爾的議員擔任非常時期「獨裁官」,那是緊急時委任臨時最高指揮的古代銜稱。新規定新條款馬上開始統轄我們的生活。嚴格的物資控制實行了:各家各戶需將生活用品集中放在龐大的市場倉庫內,再定時定量全民分配;囤積者將在先祖祠前的廣場吊死。十二歲至八十歲的男市民被徵召組成防衛軍,由市警衛指揮。至於奴隸,圍城一開始,很多門第再一次把男奴鎖起來。阿而卡世系的主父只是限制我們入夜後必須待在大宅的圍牆內,嚴格實施宵禁。很快地,獨裁官也下達同樣政令。畢竟,男奴顯然需要為城市效命,假如像小牛一樣關起來養肥,比無用更糟。巴哈爾頒布命令:奴隸雖然仍是主人的財產,但緊急時可由埃綽城排程運用。他與任何一位議員都可以命令任何一個門第提供勞動小組加入城市棚寮的工務隊。凡受命納入勞動小組的奴隸都住在市棚寮裡,接受後備軍人賀斯特將軍指揮,直到完成任務。

我第一次被派去那裡是在六月,當時已圍城兩個月了。我很高興能被派去為我的城市、我的同胞所用。學堂平平安安的,好像與全城每天的恐懼擔憂兩不相干,這讓我覺得丟臉。我渴望離開幼兒,加入成人團體。我精神昂揚,如同我們阿而卡世系大部分的人以及全城市民。熬過最初的震驚和恐懼之後,我們發現可以在嚴苛的條件下存活,縱然食糧少得不能再少、警報無休無止,而且身陷敵人伺意以刀劍、縱火、飢餓摧毀我們的處境,我們不只能夠活下去,而且能在希望和同僚情誼中活得好好的。

我暫別世家,前往公共棚寮的前夕,霞蘿來看我。她那時已有幾個月身孕了,雙眸明亮,棕色面板很有光澤‐‐幾乎是熠熠生輝。當然我們沒有收到亞溫任何音訊,但她斷定,要是亞溫有什麼三長兩短,她一定會知道。她確定亞溫好好的。「你能記憶事情,」我們像小時候那樣並肩坐在學堂椅子上,她摟摟我,微笑對我說:「你記得這次戰爭開頭那場突襲,對不對?你早就看見了。雖然我看不見事情,但我知道事情。而且我知道我知道那些事。如同葛蜜曾經說的:『我們沼地人哪,擁有我們自己的內在力量……』」霞蘿說完,用臀部撞我,笑著將我推向一側。

「哦,霞蘿,」我說:「你是否曾想過,希望將來有一天去那兒,去沼地,去看看我們的故鄉?」

「不。」她又笑了,說:「我只想待在這裡,跟亞溫締待在家裡,沒有圍城,而且有一大堆東西吃!不過,你呢,他們或許會讓你去旅行‐‐等圍城結束,等你成為學者,到時候,他們會讓你去買書,像米萌那樣。他都去帕格底買書,不是嗎?你可以遊遍整個西岸,你可以去沼地……在那兒,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有個大鼻子。」她捏捏我的鼻子。「像鸛鳥一樣。我的尖嘴兒,你等著看未來如何吧!」

珊菟也在我離開前到來。見到她,我完全說不出話。她把一個皮製小錢包放在我手中:「帶著這個可能有用。我們很快會自由的,葛維!」她微笑。

全城自由,意謂著阿而卡世系所有人都自由,甚至包括我們奴隸。

在公共棚寮,我發現了一種不同的氣氛,也發現一種非常不同的生活。我隸屬的小隊負責拆一間舊倉房,並把拆下的石塊搬到西橋,用以整修塔樓與城牆。建築用的石塊都很大,每塊重約半噸。這項工作需要技術,小隊裡沒人有那種技術;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