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軍再搜太守府,將她當成了哥舒海未能帶走的突厥女子!
泰安大驚失色,張口便想喊出聲音,卻被眼前的燕軍兵士誤會,伸出手來捂住口鼻。
她眼前一黑,手臂一陣劇痛,似是被反叩綁在身後,撲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ldo;莫怕!殿下治軍甚嚴,絕無奸/□□子之舉。你既是突厥女子,我便送你去和你族人相會,再行處理!&rdo;那人板著臉,嚴肅道,&ldo;若你亂喊擾亂軍紀,我便一刀了結了你!可明白了?&rdo;
清白無虞,性命無虞,泰安略略鬆了一口氣。
陰差陽錯,她一身突厥女子的打扮。可是隨軍的女子,無外乎營妓或是寵姬。那燕兵看她衣飾華麗,想來是誤會了她是哥舒海的寵姬,要獻她上去邀功。
泰安低下頭解釋,鶯燕細語,出口是標準的燕話:&ldo;將軍明鑑。我本是燕人女子,並非突厥人…&rdo;
那人揚起眉毛,半點不信:&ldo;那你身上這身衣衫,怎生解釋?我可沒聽聞哪家燕人良家女子如你這般突厥打扮!&rdo;
他不耐煩地擺手:&ldo;究竟如何,等見了參軍再說!我沒工夫跟你瞎扯!&rdo;
泰安再欲掙扎辯解,卻被牢牢鉗住了臂膀帶了下去。
她咬牙忍下,只待太子離城之後,血氣消散實體難聚,她便可如一縷輕煙般逃脫,以此脫險。
她尚在渾渾噩噩之中,被燕兵半拖半拽走了兩盞茶的時間,突然間發覺自己被押跪在東市的大街上,身側擠滿了穿著各異的鶯鶯燕燕,約有二十餘名女子。左面一排女子衣衫襤褸,破舊不堪,看容貌卻應當是燕人。而泰安所在的右邊一排,七八位女子,卻一水兒的突厥女子打扮。
兩隊女子中間空了一段,涇渭分明。
可是她們俱都神情驚恐,握著帕子嬌泣不止,身側站著粗壯有力的僕婦和家丁執杖看管,虎視眈眈。
而她們身後,一棟三層小樓,雕樑畫柱上施青漆,掛著一串大紅的燈籠,站在樓外都可聞見濃鬱的香氣。
泰安明白了。
這是教坊司。
她被那燕兵帶到了定州東市的教坊司,和突厥隨軍的營/妓押在一起!
&ldo;…問了,有些是代順二州擄來的燕人女子,有些是突厥奴婢姬妾,隨軍充妓,也做一些縫補漿洗的活計。&rdo; 一位年約四旬的精明婦人恭謹地向文官打扮的男子細細通報,小心翼翼地覷了他的面色問,&ldo;都是些可憐人。不知郭參軍作何打算?如何安置?&rdo;
郭參軍沉吟片刻,答:&ldo;燕人女子,問清家人故鄉之後,願意留下的,先由你暫時照顧。若不願留下的,給予路費餐費,待日後隨大軍歸家。&rdo;
&ldo;至於突厥女子…&rdo;郭參軍神色一凜,泰安的心頭隨之一緊,&ldo;突厥女子,盡數充入教坊司。&rdo;
他的神情肅穆,語氣卻平淡地仿若談論晚膳的菜樣,緩緩道:&ldo;我燕軍將士攻城死傷無數,終於大敗突厥於定州。今晚守城的兄弟輪值慶功。這些突厥女子…便送去,犒軍罷。&rdo;
今晚,犒軍。
泰安五雷轟頂,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縱然她此身已歿,不過是虛妄聚齊的輕煙一縷,也斷然不能忍耐自己成為了&ldo;犒軍&rdo;的牲畜。
泰安再忍不得,猛地站起身,脫口就要對郭參軍喊出自己是燕人女子。
可是她剛剛站起身,眼角餘光卻突然瞥見一隊騎兵,正正巧從東市的長街上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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