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妒忌。她對我說，要是我同意，她就偷偷地來，因為她很愛情夫，不想使他痛苦。&rdo;

&ldo;為什麼她要當模特兒呢?&rdo;&ldo;因為需要錢。&rdo;&ldo;她的情夫從未知道這件事麼?&rdo;

&ldo;他監視她。有一天，她工作完穿衣服時，那傢伙撞開我工作室的門，把我揍了一

頓。她跑到附近找了一位醫生來。幸好傷不重。&rdo;&ldo;您後來又見到她麼?&rdo;&ldo;只是

近來才見到。她為情夫戴孝，向我借錢為他塑像。&rdo;&ldo;她重新當模特兒麼?&rdo;&ldo;有

時噹噹頭部模特兒。別的她不幹。她向情夫發過誓。&rdo;&ldo;她以後怎樣生活呢?&rdo;

&ldo;我不知道。這不是一個甘願墮落的女人。&rdo;拉烏爾長久地看著那美麗的菲里尼雕

像，低聲問：

&ldo;那麼，不論什麼價錢您都不肯出售麼?&rdo;&ldo;不論什麼價錢都不行。這是我用

生命塑出的作品。我將來對女人的美貌，永遠也不會有這種激情和信心了。&rdo;&ldo;是

對您曾愛過的一個女人的美貌。&rdo;拉烏爾開玩笑地說。

&ldo;我可以承認，我是曾經渴望得到她，但我徒勞無功。她另有所愛。我不覺得

遺憾……我要儲存菲里尼。&rdo;

七、莊記酒吧

幾年之前，這家店鋪招牌上寫著這幾個字：&ldo;老牌酒家&rdo;。今天招牌上漆上了

更現代的店名&ldo;莊記酒吧&rdo;。但油漆下面，有些地方還可以模糊看出老店的痕跡。

不過酒店雖然改名，卻一直處在格萊納爾平民區人跡稀少的死衚衕裡，在工廠區中

間，靠近剛剛流經聖母院到戰神廣場這一段巴黎最壯麗景區的高貴的塞納河。

這酒吧的常客都是住在這一帶靠跑馬場為生或欠債的人，跑馬場草坪上的賭客、

未註冊的賭注登記人和出賣賽馬結果預測的人。

中午和下午五點鐘工廠下班時，這裡顧客盈門，大家都來結帳。

晚上，這裡便成了一個地下賭場。有人有時在這兒打架。有人經常在這裡醉酒。

每逢這時候，&ldo;勒部落格&rdo;‐‐這是&ldo;賭注登記人&rdo;的法語簡稱‐‐&ldo;勒部落格&rdo;託馬

斯就神氣起來了。他賭得很豪爽，而且總是贏。他喝酒也很豪爽，但是很難醉。他

樣子長得憨厚，但表情冷酷，頭腦清醒，外表能幹，口袋充實，穿著像一位紳士，

戴著一頂從來不脫下的圓頂禮帽。他被人認為是一個&ldo;懂行&rdo;的人。懂什麼行呢?

大家都不明說。這天晚上，大家看到他表現，對他的敬重更是大增。

晚上十一點鐘左右，有一個人來到酒吧的櫃檯上。這人臉色蒼白，雙腿發軟，

似乎剛剛喝了不少酒，支援不了。他的外套雖然破舊骯髒，仍令人想起上乘的剪裁。

襯衫上的活硬領積滿油垢，但還算有一條活硬領。他的手很乾淨，下巴剃得光光的。

總之，一個失去社會地位的人。

他吩咐說：

&ldo;茴香酒!&rdo;老闆不放心地說：

&ldo;要先付錢。&rdo;那人拿出一個小本子，裡面露出幾張十法郎的鈔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