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峰後放不遠處,落冰潭峽谷之中,一白衣女子,一灰衫青年,兩人隔在潭水兩側,各自捲起了袖子。
不用劍術,更不用煉氣士修為,劉景濁明擺著是去找打的。所以龍丘棠溪便沒跟著,免得看不下去了,到時候忍不住砍上樊江月兩劍。
樊江月嘆了一口氣,瞄了一眼對面年輕人,拉起一個拳架子。
劉景濁撩起衣袍,左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下一刻,本就只隔百丈的兩人,忽的拳頭對撞在了一起,拳罡幾近凝實,寒潭被罡氣驚起一攤水花。
樊江月出拳不輕,劉景濁側過頭,本能一拳推出,結果忽然想到,與自己打架的是個女的!
於是趕忙縮回拳頭,一個轉身以肘擊去往樊江月額頭。
女子嘴角微挑,是你不打的,那就別怪我了!
一拳砸開劉景濁手肘,緊接著一記朝天蹬。
某人結結實實捱了一腳,牙床發麻,兩眼發黑。
樊江月神色古怪,「當時打暈我,怎麼沒見你這般憐香惜玉啊?」
劉景濁有些無奈,心說那能一樣嗎?方才拳頭要是落下,打哪兒了你心裡沒點兒數兒?再說了,老子身上如今多了耳朵眼睛,我敢?
也沒答覆,劉景濁瞬身而起,身形極快,轉眼間就消失不見,等樊江月反應過來,後腦勺已經被結結實實砸了一拳,差點一個踉蹌跌落寒潭。
這下好,兩人都吃了虧,再不留手。
樊江月所學乃是典型的南拳,出拳刁鑽,專挑人身上大穴落拳。劉景濁則是截然相反,出拳大開大合,可不就得給人以柔克剛。
兩人再次互換一拳,劉景濁倒飛數十丈,樊江月退後三步。
樊江月皺起眉頭,沉聲道:「我師傅說過,打架還留手,那是傻子乾的活兒。你要是個琉璃身也就算了,只二氣歸元,跟我一個五氣朝元的藏拙?要打就打,不打我就走了。」
真是的,好歹是個劍修,怎的如此不爽利?
劉景濁緩緩直起身子,咧嘴一笑:「那好吧,咱倆都盡全力,你能打死我,算你厲害。」
這句很不怎麼樣的話,咋個在他嘴裡說出來,就能這般硬氣呢?
兩人各自傾盡全力,只論武道高低,打著打著,樊江月明顯已經不願收手了。落拳出腳極重,每次劉景濁爬起來,交手不到三招就要飛出去。
遲暮峰上,鹿信恆還賴著不走,路閡當然不趕人,有個上趕著幫忙幹活兒的,傻子才趕他走呢。
落冰潭那邊兒並未設定屏障,所以時不時傳來炸雷響動,倒是把這鹿縣令愁了個不行。
這怎麼跟老百姓解釋?
少年人爬下梯子,手持鋸子給木頭打了個記號,隨後拿出鑿子幹活兒。
少年人憋了好久,但還是沒忍住詢問道:「我們劉山主,是個王爺?」
鹿信恆一臉詫異,不敢置通道:「你居然不知道?」
袁塑成訕笑道:「我也是剛來不久。」
鹿信恆便與少年人說了說二殿下的往事,如今景煬官場上,對於劉景濁年少從軍的事兒,知道的不算多,但這位鹿縣令,家世不錯,這點兒秘辛還是知道的。
等鹿信恆說了劉景濁十四歲封將軍,袁塑成還有些不以為然,心說只是五品而已。結果等鹿信恆說道景煬王朝武將做到五品有多難,袁塑成就有些發蔫兒了。
鹿信恆當然知道為什麼,只不過沒有說出來而已。
年少時,碰見了一個自己羨慕的人,自然就會想要成為這樣的人。
壁如袁塑成,要是在與劉景濁點個相同的年紀卻做不到劉景濁曾經做過的事兒,那他可能就會覺得,可能自己跟劉景濁差的太遠了。也有可能,他會想,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