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無名小河,有個穿著厚重棉襖,滿臉胡茬兒,腰間佩戴柴刀的青年人。
雖說是陰天,又沒下雪,但他頂著斗笠。
邋遢青年走去河邊,拘起一捧河水洗臉。哦呦!涼颼颼,舒坦。
結果又一彎腰,不小心把刀掉河裡了。
邋遢青年急的抓耳撓腮,河倒是不太深,可水實在是太涼了,這下去不得凍死個人?
於是他轉身跑去不遠處,掰下了一根兒長樹枝就往水裡捅咕。
河裡兩隻水鬼老早就瞧見了這腦子不好的邋遢漢,特別是年紀小些的女鬼,簡直是無語到了家,心說世上咋能有這麼蠢的人啊?你最起碼弄一根兒前邊有倒鉤的棍子啊,光桿子,還想把你刀撈上來?
年紀大些的水鬼冷笑一聲,“蠢人都活的好好的,聰明人就得死。”
沉在水底,瞧著至多十八九的女子,苦笑著說道:“我們要是聰明,就不會死了。”
“行了,別說這些喪氣話,巳時咱們就往草頭縣去,得躲著些巡街鬼差,等到狗官的兒子一碰水,你去拿替身,然後直奔城隍廟。”
年輕女鬼啊了一聲,轉過頭,問道:“我去?那你呢?”
另一個女鬼微微一笑,輕聲道:“我時辰不到,要比你晚些的,你先去,我隨後就到,來生咱們還做姐妹。”
頓了頓,大些的女鬼輕聲道:“想幫忙就去吧,別傻乎乎的從水裡出去,免得把人嚇死。”
年輕女鬼一笑,“我才不傻呢!”
話音剛落,她化作一股子黑風掠出去,化作一個路過此地的女子,看熱鬧似的湊過去,問道:“你這是幹嘛?水裡有什麼?”
邋遢漢子一臉焦急道:“我是個刀客,我刀掉河裡了,急死我了。”
女子輕聲道:“撈東西我在行,你去幫我找個帶勾的棍子,我幫你撈。”
邋遢漢子一臉感激,說去去就來。
他麻溜鑽進另一邊的樹林子,好一番找尋才找到了個帶勾的棍子,結果等走去河邊,柴刀就在路邊放著,方才的姑娘不見了。
邋遢漢子嚥了一口唾沫,顫聲道:“我怕不是遇見神仙了吧?”
他對著河水千恩萬謝,扭頭兒就走。
重回河底的年輕女鬼笑容燦爛,她哪裡知道,方才撿起了柴刀,她手心便多了一道晦澀印記。
有了這道印記,最起碼,門神攔不住她們了。
年紀大些的女鬼笑了笑,輕聲道:“妹妹,來生記得不要再像這輩子一樣傻,天下男子都一個樣,得到你身子前,你是寶,得到之後,你就狗屁不如了。”
年輕女鬼苦笑道:“他救我一命,以身相許,我自願的。走上風塵路,跟他沒關係的,只是我命賤,走投無路,等不到他。”
看來此中,還有隱情啊?
邋遢漢子很快就到了草頭縣城隍廟,邁步進去之後,輕而易舉走入那方陰司小天地,等城隍發現時,他的官椅上已經坐了個邋遢青年。
這位七品城隍,等同於凝神境界而已,面對一位不知深淺的煉氣士,他只得皺起眉頭,抱拳道:“城隍廟乃是陰司鬼府,酆都羅山治下,不知何處得罪了上仙?”
邋遢青年自然是劉景濁一道分身,他笑著抿了一口酒,開口道:“也沒什麼事,我只是路過此地之時,在城外河邊兒瞧見了兩隻水鬼,我不明白為什麼她們有冤情卻不來城隍廟?”
城隍放下手臂,嘆氣道:“上仙是因為這個而來?那我就明白了。城外河裡兩隻水鬼,在外面已經兩年了,我早知道,但沒差人拿她們,這也是我能做到的最多的事兒了。”
劉景濁這就好奇了,笑問道:“兩界官府,你城隍也是父母官,怎的管不了?就一個六品校尉,殺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