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叫遲暮峰的遲暮峰,夕陽已西下,人盤坐山巔。
沒想到這海棠樹居然是自己親手種下的。
南邊尚無泥鰍湖,笑雪峰倒是有,但與後世有些差別。
喬老漢看得直皺眉,心說這人哪兒來的?那會兒以劍意壓人,分明只是露出來一絲,卻壓得我氣都喘不過。如此存在,來這兒這是為與黃龍敘舊,然後在山上坐一坐?
正想著呢,卻見那人化作劍光拔地而起,好像落在了後方一處山澗。
小鎮人將那山澗叫做陰寒谷,因為裡面有寒潭一處,雖未結冰,但常年冒著寒氣,盛夏時節去往山谷之中都坐不住。
劉景濁落在寒潭一側,仔細打量了一番。
青椋山各處山峰都有了主人,這落冰潭是專屬於龍丘棠溪的。
看了許久也沒看出來個所以然,只能瞧出寒潭是天生地養,自然形成的。
想了想,劉景濁取了幾壺酒封好之後將其沉入寒潭。
後來好像沒人發現這幾壺酒,因為從前很少有人進去,後來落冰潭成了只屬於龍丘棠溪的地方,就更少有人進去了。
自己在落冰潭閉關,好像也沒發現有酒壺。
也罷,誰與這兩壺酒有緣分誰就拿去吧。
也差不多該走了,於是他一把邁出,到了柏樹下方。
依稀記得當年進入畫卷,爹與四方求水,喬老漢給了一碗,爹接過水時險些跌倒,還是柏樹扶了一把。
劉景濁抬手將一道混沌靈氣注入柏樹,因也好果也罷,今日點化於你,日後再見便是故人了。
做完這些之後,一道劍光拔地而起,頃刻間穿破天幕,離開了這方天地。
喬老漢隨後落地,皺著眉頭看向柏樹,疑惑道:“他為何要點化你?”
柏樹又怎會答覆他?
行在雲海之中,劉景濁取出一壺酒,抿了幾口之後,自言自語道:“接下來我去哪兒?跟當年在勝神洲一樣,賣酒?”
想來想去,還是算了,沒勁啊!
出了兩界山,天大地大,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去哪兒了。
有些從前你很喜歡的地方,現如今有大把時間,卻沒有想去的意思了。
果然啊!若是沒有想要見到的人,去哪兒都無趣。
於是劍光又南下,往十萬大山去了。
幾十萬裡,瞬息而已。
但這座十萬大山,現如今並無瘴氣,倒是有些出乎預料。
中心那處深淵遠沒有後世那般巨大,現如今充其量是個方圓三四丈的大井。
一把劍就懸浮井口,劍意鎮壓著下方紫氣,肉眼可見,那紫氣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衝出來,但劍意將其壓得結結實實,根本出不來。
不過深淵之中,紫氣如同飛瀑落地似的響個不停,著實聒噪。
劉景濁一皺眉,冷聲道:“安靜點!”
嘈雜聲音戛然而止,就像是一個抽泣的孩子,被父親吼了一聲,抽泣聲立馬止住了。
此時劉景濁抬頭看向那把劍,輕聲道:“劍靈,聽得見嗎?”
古劍高懸,並無反應。
劉景濁又問了句:“是走不了嗎?”
古劍無動於衷。
劉景濁以心神連通古劍,再次詢問:“能聽見嗎?”
那把劍終於是晃動了一下,但還是沒有回聲。
只不過,劉景濁似乎能感覺到,那把劍在告訴自己,它暫時無法抽身,得等到有人來此守山才能脫身。
也不知怎的,劉景濁問了句:“會……會孤獨嗎?”
這次的答覆很清晰,雖然沒有聲音,但作為劍的主人,感受到了它的答覆。
它說:“我又不是人,